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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薄荷(47)

余戈靠在椅背上,盯着中控台的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约十来分钟后,身侧的玻璃窗发出轻轻的脆响。

有人在敲。

车窗降下,下一秒,闷热的风涌入,他看向站在外面的人。

徐依童的脑袋俯下来,她双手趴上窗沿,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

四周尽黑,而她身后,路灯好像蓦然亮起来,照在她背上,又漏进车里,罩在他身上。

突然的光亮让余戈有一瞬间的不适应。

见余戈静静坐着没动,她打量了会儿,脸上笑容可掬,“你是在等我吗?”

“没有。”

徐依童不信,又确认了一遍,“真的没有?那你干嘛不走呀?”

她的脸凑近,近在咫尺在地方,就这么直愣愣地望着他。

余戈像突然走神了一样。等徐依童又挥了挥手,他才开口,移开眼神,“我手有点疼,休息一会儿。”

“啊?”徐依童面上的开心收敛了些,“那你要打车回去吗?”

“没这么严重。”

徐依童想了想,做下决定:“那我再陪陪你!”

说完也不等他拒绝,她一溜烟地就跑到车的另一侧,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来。

“还是有空调好啊。”徐依童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外面热死啦。”

余戈抬手,把车窗关上。

徐依童迫不及待地把脸对上出风口吹冷气。飕飕的冷气吹在脑门,等到终于感觉凉快了些,她才转头去看余戈。

她知道,从上车起,他的目光就一直停在她身上。

余戈:“你不是不怕热。”

徐依童迅速坐了起来,一点都没假话被戳穿的心虚,“我骗你的,咋了?”

余戈哦了声,也没想深究。

徐依童特别理直气壮:“嘿嘿,你咋这么单纯?谁能不怕热啊?我说什么你都相信!”

“我不怕热。”

“啊?!”徐依童奇怪,“你居然不怕热?”

余戈嗯了声。

徐依童不确定地瞟了他一眼,“那你晚上睡觉会开空调吗?”

“不开。”

困惑了几秒,她得出结论:“那你是不是天生体寒啊?”

“估计是有点体虚了,这种情况一般是阳气不足,湿气重,需要喝中药调理的。”徐依童很认真地做分析,“去看过老中医么?”

“没有。”

徐依童热心肠发作:“要不我给你推一个吧,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老中医。”

“不用。”

“为什么?”她还想说服他。

“我骗你的。”

徐依童没反应过来。

见她停顿住,余戈淡淡看她一眼,“我说什么你都信?”

徐依童:“.......”

好挑衅、好熟悉的一句话。

徐依童瞪着他,表情稍微扭曲,一下觉得这人真记仇,一下又觉得很难为情,余戈是不是第一次这么逗她玩啊....他还挺坏的呢。

“你说什么我都会信的。”她飞快地瞄了他一眼,闷闷道,“所以你最好不要骗我。”

余戈一时间也有点怔住,忘了回避她的眼神。

两人对视了几秒,又各自移开,假装去看别处。

莫名其妙的,就重新安静下来,车上变得静悄悄的。

午夜十二点,这座繁华的城市也渐渐沉寂。偶尔有几个年轻人在街上游荡,机车闹哄哄地呼啸而过。等一切又归于平静,余戈盯着路边的那棵老梧桐想,他应该要回去了。

他漫不经心地问:“你为什么没走。”

“嗯?”

徐依童吞了下口水,小心地问了一句,“你刚刚好像不太开心?”

余戈平铺直叙:“还好。”

“真的吗?”

“嗯。”余戈停了下,“这次没骗你。”

心跳忽然就有点快,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徐依童无意识抠着扶手上的卡扣,“那你的手还疼么?”

想了几秒,他简洁回答:“有点。”

“其实...”她表情犹豫。

她迟迟没下文,余戈问:“什么?”

徐依童:“我有点按摩的小手艺在身上。”

余戈:“.......”

“你手要是痛的话,我可以给你捏捏的,不收费。”怕他不信,她又补了句,“我姥爷可欣赏我的手艺了,每次回家都要我给他按按。除了我姥爷,其他人让我按,我还不情愿呢。”

余戈持续沉默。

徐依童有些扭捏,“你要试试不?”

他没动。

过了会儿,余戈把右手递给她。

徐依童微微有些恍惚。

发呆中,见他似要把手收回去,她赶紧扑上去,一把拽住。

他手的温度有点凉。

徐依童嘿嘿一声,“你要十块钱的服务,还是五十块钱的服务?”

余戈选了个便宜的。

徐依童神色凝重,“行。”

她跃跃欲试地搓搓双手,呵了口气,把掌心捂热。徐依童左瞧右瞧,寻思着从哪下手。

瞧着瞧着,不免又有点走神。

余戈的手腕关节似乎有点轻微的变形,腕骨那块儿很明显。不过,他的手好好看啊...手指细长细长的,男性的特征也很明显,很有力的感觉。

余戈默默看着她。

徐依童心一横,摆出专业的姿态,手指从他的手腕,捋到指尖,“首先,要让你整只手有一个充血的感觉。”

她来回按压了几遍,抬头瞧他,询问:“有感觉了吗?”

余戈客气地回:“有一点。”

徐依童一本正经:“那就对了。”

她专心致志,挨个捏着他的指缝,每一根手指的侧面、上方,都没放过。指尖到指关节滚动按摩,又接着捏虎口,大拇指在他掌心打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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