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掉落的花盆和他们擦身而过,溅起的几块碎片崩了几块到远处。
徐依童惊慌失措从余戈身上爬起来,“你没事吧?没事吧?!”
余戈眉头皱着,忍着痛,“没事。”
徐依童立刻抬头看。
三四楼的阳台上,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徐依童快气晕了,冲着那人骂了句脏话。她人还颤抖着,深呼吸,又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掏出手机,借手机的光亮,一寸寸仔细地检查余戈有没有受伤。
幸好,别的地方都还好,只有胳膊肘磕到了,一大片伤口已经渗出了血,混着脏黑的灰尘。
徐依童心疼道:“你刚刚拿手去接东西干嘛?要是被砸到你手就废了!”
忍耐着疼痛,余戈没说话。
徐依童咬牙说:“我刚刚看清楚了,就是四楼,有人故意丢东西下来的。”
“高空坠物,我要报警!!”
说罢,徐依童拿手机,咔嚓咔嚓地先记录下现场罪状。
余戈缓了阵,开口,“是个小孩,算了。”
徐依童已经火冒三丈:“小孩子就可以随便伤害人了?”
余戈:“我没事。”
“怎么没事?”徐依童又心痛又气,“你胳膊都出血了!都怪我,刚刚反应太慢了。你这手多重要啊,还要留着打比赛呢!要是伤了可咋办?!”
“等会去药店买点碘伏擦擦就行了。”余戈不善言辞,翻来覆去只有同样的话,“我手真的没事。”
徐依童打断他:“你有没有事,我自己有眼睛看得到,你不要再安慰我了。”
有几层听到声响,探出头来看热闹。
徐依童拔下手腕的皮筋,三下五除二扎好头发,完全摆出了老母鸡护崽的战斗状态,“管他是什么大小屁孩,反正你今天就是受伤了,总要有人出来负责,我是绝对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一边打开手机搜索高空抛物伤人怎么解决,徐依童再次强调:“我就是有仇不报睡不着,特别特别记仇的人,我一定要替你讨回公道!”
站在夜里,余戈静静看着她。
良久,他轻轻浅浅叹了口气。
再开口时,余戈的声音已经带上不易察觉的温柔,“走吧。”
“去哪?”
他唇角不太明显地扬起了一点弧度,“四楼。”
徐依童傻傻地看着他:“嗯?”
余戈:“你不是要替我讨回公道。”
第27章
两人走出几步远,徐依童突然站住脚,说,“等一下!”
余戈不明所以。
徐依童四处张望。
不远处的小花坛边上,堆着一些装修房子的剩余废料,还没被物业清扫走。
她眼睛一亮,迅速跑过去,蹲在地上,挑挑拣拣,掂量着这些家伙什。
余戈站在原地,一时没弄明白她在干什么。
两分钟后,徐依童雄赳赳气昂昂地拎着板砖和木棍回来了。她神色冷肃:“好了,走吧。”
余戈看在眼里,没出声。
稍微迟疑一下,他问:“你拿这个干什么?”
徐依童郑重道:“防身。”
“......”
她思路清晰,告诉他作战计划:“等会肯定要吵架的,咱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这些东西放电梯口藏着,我先跟他们讲讲道理,如果他们不讲道理...”
哼哼,徐依童恶狠狠地说:“那我们就抄家伙!”
盯着徐依童看了好一会儿,余戈发现她似乎是认真的。直觉想笑,又觉得不合适。
很少有这样令他哭笑不得的时刻。比起受伤的地方,他觉得自己的头现在似乎更疼一点。
余戈问:“要跟他们打架?”
看出余戈的犹疑,徐依童解释,“主要是咱们长得都太嫩了,现在没素质的人最擅长欺软怕硬,我们得社会一点。遇到情绪不稳定的人,吵两句,说不定他们看我们好欺负,就要动手了。”
末了,她安慰他:“你别怕,反正到时候站我后面就行。”
余戈已经数不清是今晚第几次叹气。
他微倾身,抽掉她手里拿的东西,语气温和,“不用这个,我会打架。”
怔忪地看着余戈,徐依童忽然有种错觉。
不管她现在要干什么荒唐的事,他都会愿意陪她胡闹。
徐依童脑子混乱,闷了会儿,又改变主意,“算了。”
余戈问:“不去了?”
“当然不是!”徐依童抿了抿唇,“我就是怕你又受伤了。”
余戈愣了须臾。
徐依童冷静地说:“虽然现在直接冲上去骂人是最痛快的,但我们就两个人,要是起冲突了,咱总不能真的抄家伙跟他们打吧。”
她决定换个最稳妥的方式:“还是直接报警好了。”
……
他们在原地等了半个小时,警察赶了过来。
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警察去保安室调监控。确定是哪一户后,直接上门去找人。没一会儿,一家四口全都下来了。
女人带着小孩儿站在旁边,小孩的奶奶一直跺脚抹泪。
警察皱着眉:“医药费肯定是要赔的,至于精神损失费...”
徐依童还没开口。
阿婆脸红脖子粗,扯着嗓门,“小区那么大,他们非要站我家楼下,我孙孙不是故意的呀。”
徐依童声音比她还大,盛气凌人地怼回去:“按你的说法,只要站你们家楼下,就活该被你们用花盆砸死?”
阿婆捂着心口:“哦哟,你人不是好好的呀?花盆没砸到你们啊!”
警察烦躁地吼:“别吵了!这是你们吵架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