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端很快传来男人的回应。
“我刚才不是想拒绝你。”话刚出口,宋暖栀悄悄红了脸。
仗着屋里黑,他什么也看不见,酝酿好一会儿,她脱口继续问,“你现在还想吗?”
温软的嗓音落进耳畔,沈宴的呼吸跟着一滞。
薄薄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一些,像被筛子筛过,细腻而轻柔,将室内晕染出朦胧的光影。
床上的沈宴睁开眼,隔着月色与身旁的女孩目光交错。
可惜光线太暗,他们互相看不到对方眼底的情绪。
沈宴强忍着把人拽过来的冲动,重新闭上眼,平复少顷,才温声道:“你今晚喝多了,先睡一觉,明天再说。”
看来是不需要了。
宋暖栀心里这样想着,心底的不安和愧疚慢慢散去。
反正她已经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这次是沈宴自己不要的。
沈宴先前就说过,等婚礼结束,他们这段婚姻才算得上圆满。
宋暖栀不在乎这个,但她想沈宴这种古板又传统的人,或许还是很看重婚礼的。
她正胡思乱想,沈宴忽然摸起手机操作着什么。
手机屏幕的灯光映着那张温雅俊逸的脸,宋暖栀拢着被子偷偷看他。
仗着自己所处的位置光线暗,她看得格外明目张胆。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他脸上的每一处都好看,像一幅精心雕琢的画。
他手机熄屏放回床头柜上,朝她看过来:“我定了明天早上六点的闹钟。”
宋暖栀眼底闪过困惑,正想问他为何起那么早,是不是出差改时间了,明天要赶飞机。
沈宴又道:“现在是十一点,你还能睡七个小时。”
宋暖栀:?
原来他刚才口中的“先睡一觉,明天再说”是这个意思?
宋暖栀:!!!
寂静的室内,宋暖栀终于领悟到沈宴的意思后,紧张又不可思议:“为什么要明天?”
现在不行吗?
设个闹钟等明天再做,黄花菜都凉了。
这个脑回路宋暖栀实在想不明白。
沈宴重新躺下:“我不和醉鬼做那种事,免得你明天醒来说我欺负你。”
宋暖栀:“……”
-
早上六点钟,一阵闹铃声在室内回响。
宋暖栀一向听到闹铃后还能再眯至少十分钟,但是今天她一个机灵,瞬间便醒了。
睁开眼,她警惕地看向旁边伸手关掉闹铃的沈宴。
晨光熹微,天上泛着白,外面淡淡的光线顺着窗帘的缝隙洒进来。
即便不开灯,室内的陈设也清晰可见。
宋暖栀一抬眼,就对上沈宴望过来的眼眸。
他看上去也很清醒,丝毫没有刚睡醒的慵懒倦意,双眸深不见底,仿若无尽的深渊,又如肆意蔓延的汹涌暗潮。
这是要开始了?
宋暖栀心跳快得厉害。
沈宴望向宋暖栀,她裹紧被子只露出一颗脑袋,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无辜又饱含警戒。
有那么一瞬间,沈宴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罪恶。
但看自己的太太适应能力不错,他觉得是时候再进一步了。
沈宴:
“还困吗?”
见宋暖栀摇头,他主动靠过去。
真丝睡衣摩擦棉质被料,声响细微,却不容忽视,在这万籁俱寂的清晨被无限放大。
男人结实的手臂碰到宋暖栀的胳膊,她瞬间僵得像个木头人,双眼则是直勾勾地去看天花板。
沈宴挑眉:“怕了?昨晚胆子不是挺大?”
宋暖栀鼻端嗅着他身上沁凉的冷香,心跳不自觉快了些:“我想先洗漱。”
“一会儿再洗。”察觉到她的紧张,沈宴温声安抚道,“别怕,我们慢慢来。”
宋暖栀转过头来,两人的脸靠得极近,呼吸纠缠在一起。
“还习惯我们之间身份的转变吗?”沈宴问她。
宋暖栀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老实回答:“还,还在适应。”
有时候面对沈宴她还是不可避免的紧张,对他充满敬畏感,但她一般都能很快把自己拉出来,提醒自己两人已婚的事实。
这个回答,沈宴并不感到意外。
他知道彼此熟悉需要时间。
他凝睇着身旁的女孩,深邃的眸底像冰山下的火种,涌动着滚烫的热潮:“今天开始,再多熟悉我一点。”
他说着牵起她的手带向自己,哑声道,“你来帮我。”
宋暖栀睫毛簌簌轻颤,吓得想要收回来,却被他强势按住手背,不许她逃离。
他像是发烧了一样,宋暖栀的手掌被灼得心慌。
她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一时间不知所措:“我,我不会。”
她紧闭双眼,睫毛颤动如蝶翅,身体比刚才还要僵硬。
沈宴这才意识到,两人面对面让她帮忙做这种事,或许对她来说比直接夫妻同房更加难为情。
尤其十指连心,手上的触觉会放大感官,容易吓到她。
这违背了他想要一步一步让她对自己放松下来的本意。
沈宴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或许应该体贴地放过她,可是昨晚燃烧一夜的火还未熄灭,此刻又卷土重来,他的自制力甚至不如昨晚。
他松开她的手,用夹杂着沉重呼吸的嗓音道:“你转过身去。”
宋暖栀的手心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听到这话,她几乎逃一般地迅速转身背对着他。
下一瞬,沈宴从后面贴过来,抱住她,滚烫的呼吸落在她的后颈。
猜到他的意图,宋暖栀乖顺地闭上眼,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感受到肢体的碰撞,她耳尖微红,扯过被子的一角蒙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