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也没强求,懒洋洋抬眉:“那还要不要继续生气三个小时?”
宋暖栀自然懂得喝人家嘴短的道理,但她不想让自己显得很好哄。
咬咬吸管,她矜持地道:“我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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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猫咪的口粮和玩具被送货上门,需要组装的玩具沈宴陪着宋暖栀一起完成,两人精心地把其中一间卧室打造成温馨又充满志趣的宠物间。
临近黄昏,二人回沈宅时,气氛已经完全恢复融洽。
距离晚饭时间还早,管家李伯说老爷子出去遛鸟了,还没回来。
别墅里静悄悄的,沈宴问李伯:“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李伯回道:“二爷一家人在后院,昨晚婚宴过后,三爷和三夫人也回来住了,此刻应该在后厅说话。”
沈宴微微颔首,带着宋暖栀去后院见叔叔婶婶。
路上,沈宴第一次主动向她讲起沈家老宅的情况。
沈氏在澜城盘踞百年,家大业大,老宅的占地面积广阔,前后共有两套别墅,两处院落,后面另有一处祠堂供奉着历代先祖。
沈老爷子希望家族人丁兴旺,枝繁叶茂,所以不主张子孙太早分家。
沈宴的父亲沈清安在世时,一家人和沈老爷子住在前院的别墅里,后院那套别墅住着沈宴的二叔和三叔。
后来沈宴的父亲去世,老爷子重新接管沈氏,没有把家主的位置传给沈宴的三叔。
三叔三婶为此心有埋怨,在外面另买了套房搬出去,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来小住。
二叔一家人去了京市工作后,更是不常回家。
这几年,后面的别墅时常空置。
如果不是沈宴结婚,偌大的老宅平日里只有老爷子和佣人。
所以沈宴和沈寂、姜凝兄妹三人得空都会回来陪陪爷爷。
宋暖栀静静听着,踌躇半晌才鼓起勇气问他:“两个婶婶都好相处吗?”
婚礼上敬茶不过简短地接触了一下,宋暖栀很难知道两位长辈的秉性。
沈宴说:“二婶面慈心善,一向待人温和,三婶爱拿乔,喜欢争抢出风头,有时嘴巴不饶人。”
看到宋暖栀骤然紧张下来的神色,他安抚道,“她是个纸老虎,若一开始就知道你不好欺负,日后就不敢轻易开罪你。”
宋暖栀很为难:“可她是长辈,我得敬她几分。”
沈氏这样的豪门望族,肯定注重规矩,她可不想刚结婚就落个忤逆长辈的名声,这不是给沈宴惹是非吗?
沈宴:“分宅不分家,她是长辈,但我是家主。”
宋暖栀眨了眨眼睫,好奇地歪头:“那你们两个谁敬着谁?”
沈宴想了想:“礼节上我敬她,心底里她惧我。”
宋暖栀心里有数了,别墅也到了。
进门时,沈宴主动牵起她的手。
男人宽厚温热的大掌紧紧包裹着她,这种无声的保护
让她很安心。
客厅里,沈清泰独自坐在沙发一角看书。
云镜和邵琴眉妯娌两个在品茶闲聊,邵琴眉殷勤热络,云镜则是端庄优雅,笑意不达眼底。
看到沈宴夫妇两个,云镜放下茶盏,温婉地打招呼:“阿宴,栀栀,快过来坐。”
邵琴眉也看过来,半揶揄地道:“刚结婚的小夫妻就是甜蜜,回个家还得手牵手。”
宋暖栀忍下羞涩,跟着沈宴依次叫人。
坐下后,沈宴问:“二叔呢?”
云镜:“他在书房开会。”
邵琴眉看向沈宴:“沈二和沈三在楼上说话呢,你们兄弟三个,在国外的在国外,忙工作的忙工作,平时很难见到,老大也上去和他们说说话。”
沈宴下意识望了眼旁边的新婚太太,对邵琴眉道:“一会儿再去。”
宋暖栀知道,他这是要陪着她的意思。
不过沈宴坐在这里,他整个人自带气场,局面一度变得拘谨。
就连坐在稍远位置看书的三叔沈清泰,都把翘起的二郎腿放下,坐姿端正不少。
宋康裕和宋暖栀的母亲白手起家,一步步换来了宋家如今的富贵。
宋家除了有点钱之外,没那么多礼节规矩。
宋暖栀这是第一次领悟到,在沈氏这样的世家大族里,身为家族掌权人的绝对权威。
或许,这跟沈宴一贯的严肃沉冷有关系。
几度冷场之后,宋暖栀悄悄扯了下沈宴的衣袖:“你去楼上找兄弟们吧。”
沈宴似乎也意识到了此刻的僵局,不放心地道:“若是无聊了,就去楼上找我,或者发微信给我。”
不等宋暖栀回答,邵琴眉对着云镜玩笑道:“快看看这对小夫妻多腻歪,一会儿都舍不得分开。”
云镜也笑:“这是阿宴会疼人。”
邵琴眉:“要我说,老大媳妇也跟着老大去楼上得了。”
邵琴眉此话一出,沈宴果真看向宋暖栀:“要不要跟我上楼?”
长辈分明是在调侃,宋暖栀哪好意思真的说去,催促他道:“你去吧,我陪两位婶婶说话。”
沈宴这才起身去楼上。
他一走,客厅的氛围又变得轻松。
云镜待人亲和,像个慈爱的长辈一般,问了宋暖栀如今学业的繁忙情况,又慰问宋暖栀的姥姥姥爷。
邵琴眉端着茶小口抿着,见宋暖栀和云镜说话时答得规规矩矩,十分乖觉。
她心底轻笑。
没毕业的大学生,果然镇不住什么场子。
宋家那样的暴发户里出来的女儿,嫁给沈宴,一朝成了薄商集团的董事长夫人,这丫头也算鲤鱼跃龙门了。
不知道沈宴怎么会看上年纪小他这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