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承的森林有山灵(55)
不用说,这肯定跟特殊教育学校的副校长有关系。
想到税费上的优惠,路引自然不会错过这次的招聘会。
招聘会会进行直播,流程是企业拿出招聘岗位,然后通过直播面向整个罗市的残疾人群体,等有人投递了简历,双方再进行面试,谈妥就能签劳动合同了。
当然,这都是明面上的,实际为了能有一个好的数据,这些企业大部分都会跟特殊教育学校提前交涉过,会暗箱一些名额。
这不,路引去学校参观时,就先定下了几个学生,等招聘会开始,再按流程走一趟。
临走前,副校长又说:“路园长,听说森林公园还没有广播员,不知道我能不能推荐一个人选?”
他现在才提,只怕这个人选的问题不简单。
果不其然,副校长继续说:“这个学生已经毕业很多年了,但是因为一些原因她又回到了这里。”
路引侧耳倾听,才知副校长所说的是一个视力二级残疾的学生,也就是俗称的“盲人”。如果只是三四级残疾,还不至于被称为“盲”,只能说是低视力,到一二级,几乎就看不见东西了。
而这个盲人学生原本只是三级残疾,且有一副好嗓子,平常在街头卖唱,自给自足养活了自己。但是她二十岁那年,亲戚给她介绍了个相亲对象,她的父母还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看得上她,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接纳她的人,就劝她接受了对方。
只是婚后,她不仅没有得到对方的善待,反而被对方当成卖惨的工具,对方利用她在网上卖惨获取网友的同情,同时营造自己的深情爱妻人设,从而勾搭身体更为健全的女粉丝。
才三个月,对方就找到了新欢,然后在镜头之外的地方找各种理由折辱她,后来更是稍不如意就动手打她。
她本来就因为眼盲而感到自卑,被对方的pua,还有父母的各种劝她忍耐,她就这么忍了四年多。直到今年,她被打流产,体检的时候还发现她从三级残疾被打成二级残疾。
情绪崩溃的她不愿意再配合那个狗男人卖惨,而对方连私生子都生出来了,也捞够了本,就跟她离了婚,让她父母把她带回了家。
她父母觉得丢人,把她塞到了学校这里来。
路引听得青筋暴起,气死她了,她的乳-腺就不是乳-腺吗?
不过她还是见了一下对方。
这个学生名张庆兰,今年才二十五岁,但是面容沧桑,整个人看起来灰扑扑的,略显颓唐。
路引在她面前招了招手,她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说:“路园长,你好。”
路引应了声,对她进行了一轮面试。
如副校长所言,森林公园的确还缺一名广播员,虽说平常负责广播的是水灵,可现在办公楼人多眼杂,所以明面上的广播工作是由路引和兼职文员的服务前台小姐姐兼任的。
但随着森林公园的游客越来越多,事务也繁忙起来,她们都分身乏术,亟需一个专门负责广播的工作人员。
不过播音员的工作并不算繁重,每天定时播放轻松舒缓的BGM,然后念一念寻人启事或播报紧急通知,再就是按有关部门的要求开展消防安全等各种广播宣传。
张庆兰的声音倒是符合条件,而且就算让她跟风灵、水灵共事,也不担心她会发现异常。
路引委婉地说:“我们鸡笼岭是个景区,我所希望的是,不管是这儿的风景还是服务都能让游客发自真心地感到愉快轻松。”
张庆兰一愣,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的内心又不可避免地生出一丝悲哀的情绪,然而很快就被一扫而空。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不能再把握住机会,她靠什么来立足?
难道还像从前那样,听了父母和三姑六婆的话,以为找到一个男人就有了依靠?
这几年的遭遇、那些人的嘴脸还不足以让她认清现状,让她明白这世上谁都靠不住,只有靠自己才是最牢靠的吗?
想到这里,她鼓足了勇气,说:“谢谢路园长的提醒,但我不会把任何的负面情绪带到工作上,我会将这次的工作机会当成是一次重生的机会,我会砥砺前行,和森林公园共同进步!”
路引点点头,能振作起来也算一件好事,她可不想把一个充满了颓废气息的人招回去,到时候播出来的广播不是充斥着灰暗的情绪,就是散发着悲情的气息,那游客来鸡笼岭还是奔着放松心情来的吗?别是来奔丧扫墓的吧!
路引说要试用,张庆兰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回到鸡笼岭,路引跟水灵说给她找了个帮手,对方是盲人,虽然不是完全不能视物,但它以后在广播室活动的限制可以相对放松些了。
水灵吐了几个粉红泡泡,表达了它的欣喜和害羞之情。
……
招聘会后,路引之前让人开辟出来做露营地的区域也清理出来了。
自从失眠群的人第一次来这里采风,进入这个区域野餐后,这个区域就被默认为“露营区”了,慢慢地,也有别的游客开始到这边来露营。
不过这里的环境相对太原始太荒凉了点,而且保不准草地里会有蛇虫鼠蚁钻出来,于是路引也花钱让人给它“整容”了。先是将露营地的区域给明确了,然后做好杀虫的工作,再把上面的石头给清理掉——这些石头最终成了露营地的围墙石料。
把那些长得太高的杂草剃成草皮的长度,至于那些寸草不生的地方,则用人造草坪给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