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灭妻?将门嫡女开局休夫(15)
“我有话要问你。”
她的语气听上去有些着急,萧昀澈示意她上楼再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在府里养伤吗?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一进门,江见月便急急忙忙发问,萧昀澈满脸笑意,寻了个就近的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壶茶,才慢悠悠地开口。
“江姑娘别着急,上次见你时我的伤已经好了多半,现在已经大好了,这回出来是为了一桩差事。”
差事?
江见月不禁想到了前些日子京中的传闻,思索片刻,“难道是为了江南的赈灾事宜?”
“看来我这趟出行也算不得隐秘了,江姑娘就这么随便一想便说中了。”
尽管知道她一向聪慧,但萧昀澈听到她的话还是颇为震惊。
京中女子虽然也像男子一般读书,但所读之书多为《女德》之流,朝中大事更是不会与女子们知会,江家又是武将之家,江见月懂得这许多,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江南以南的大片地区今年因为遭了水患,朝廷派了官员赈灾,没成想灾民依然流入了京城,圣上知道之后震怒,下令严查。
可整整查了许多日,最后推出来的却是个六品小官,明眼人谁不知道是被推出来顶罪的,却因为没有更多的证据,只能草草结案。
明面上看着是已经结了案,现在萧昀澈出现在这里,江见月才觉着恐怕这事还没完。
萧昀澈听着江见月轻声细语地说这些朝中之事,虽然言语寥寥,但话中却难掩锐意。
他慢悠悠地解释着此行的目的,“赈灾银被贪墨,赈灾粮也不知道进了谁的囊中,圣上为此忧心已久,我之前遇刺,正是因为查到了关键之处。”
说到这里,萧昀澈放下手里一直把玩着的茶具,目光扫过窗外的大雨,嘴边的笑意敛起,“这一次,我一定会查出来。”
“果然”
“江姑娘又知道了什么?”
“上次世子遇刺,父亲就疑心是你查到了什么要紧的大案子,我思来想去许多日,近些时日来京城也就只有这一桩大案了,不难猜。”
提及遇刺一事,江见月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问,“这么说,世子遇刺跟宋家无关?”
“江姑娘现在还这么关心宋家的事情吗?”
萧昀澈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阴恻恻的。
他长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五官都很立体,一贯是用一张玩世不恭的笑脸对着大家,让人觉得他十分易于接近,跟京中其他世家公子别无二致。
可是此刻,他收敛了笑意时,江见月才发现他这张脸看上去还真让人有点怕得慌。
于是她摇摇头,否认道:“我只是听了京中的传闻,有些好奇而已。”
“就是好奇”
面对着萧昀澈,江见月头一次觉得自己十分心虚,干巴巴地解释道。
“江南赈灾案,从头到尾没宋家的人什么事,我怎么查也是查不到宋家头上的,他们怎么会刺杀我。自然是有些心虚了的人坐不住了,想一石二鸟,既杀了我,又能把眼中钉拖下水。”
朝中还有谁视宋家为眼中钉呢?
虽说宋家人在朝中一贯眼高于顶,得罪了不少人,宋夫人的一些亲眷又总是狗仗人势,但这些总归是小事。
京城中哪家大户人家没点腌臜事,也不会有人为了这种事情下这种杀手。
江见月想了一圈,最终将目光放在了这朝中跟宋家积怨最深之人身上。
“是祁家吗?”
萧昀澈不仅拍手,“江姑娘果然不似往日看上去那般不理俗事,京城的朝堂后宫,姑娘看的都很清楚。”
“祁家女虽是皇后,在后宫却不得宠。宋家的女儿在宫里深受圣宠,大有取而代之的意思,自然早就成了祁家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宋家一倒,宋贵妃没有母家的权势军功傍身,自然在宫中再无一争之力。
果然是一箭双雕的好计啊。
“世子殿下为何愿意同我说这么多?”
萧昀澈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她,两人仅隔着一张茶桌,四目相对,江见月既想知道答案,又被他如此直白的目光盯得不敢抬头。
良久,萧昀澈坐直了身子,重新望向她,“我相信,江小姐不会是我查案路上的阻碍,你会帮我的,对吗?”
明明是问句,他的神色中却满是自信,仿佛写着志在必得四个字。
江见月还是头一遭觉得自己在别人面前无所遁形了。
最后只能点点头,“我虽是闺阁女子,但事关天下百
姓的温饱福祉,小女子义不容辞。”
“既然这样,那未来的路,便请多指教吧。”
江见月送走了萧昀澈,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刚刚那一番话有多大胆。
萧昀澈是皇帝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世子,恐怕就连各位皇子都不如他受宠,自己如今却跟他这样坐在一起,堂而皇之地谈起这些朝堂阴私之事。
终归是冒失。
可其他事情她可以装作不知道,南方赈灾一事她确实不能无动于衷。
一路走来,虽然只有几日,他们碰到的难民接连不绝。
可朝廷上却说此次赈灾已经解决了百姓们的温饱,足见上上下下吏治的窟窿有多大。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这位金尊玉贵的世子殿下突然加入,让章远怀觉得格外诧异和拘束。
尽管萧昀澈再三说了不必拘于身份,随意一些,可他章远怀是出了名的认死理,在礼节上更是一步都不肯让。
因而虽然路途遥远,但却不乏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