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心渡世(24)
不由抬起手揉了揉额头,似乎今日格外的累。
“我们回府吧,”独孤笙出声,东风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最后一个进了府门,却第一个进了房间。
他房间的灯也随之黯了起来。一片黑暗,看不到他的情绪,只是觉得他低了头,似乎心口阵阵的疼。
梳子,历来便是天长地久的许诺,她收了木梳,是傻傻的不明白那梳子的含义,还是心底已经有了那个丰神俊秀的男子。
他的心底一团乱麻,似乎早已脱离了诡异。它以为再遇,他们会有以后,可现在的他们,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
她对他,半分亲近也不曾有。东风蓦地笑了,带着几分凄凉落寞。鹤渡按耐不住的出口,这样的沉寂就连他的心底也闷闷的。他知道东风心底有多无奈,有多煎熬。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凌波了,若是再失去,是否还能一如既往地寻找千年万载。
“东风,事情还未落定,你怎么又能先输了气势。”鹤渡闲闲开口,他素来不喜欢宽慰,不过念在他们的交情,还是勉为其难开了尊口。
“我只是不确定,若她今生真的有了愿意相守的人,我的出现,会不会打扰了她的平静。”
“你从前,不会这般优柔寡断。你向来分得清是非,怎么到了现在,反倒糊涂了,她既然还没有表明心意,那你就可以义无反顾的去追求。”
“已经错过一次,为什么还要错过第二次。不要说什么天谴人妖殊途,既然你选择爱她,就不应该再有顾虑。”
“现在的你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她一个人在风吟,受得是独孤笙的眷顾,栖身之地亦是独孤笙的府邸。”
“你那么了解她,又怎知她不会感恩。既然再次遇见,那就是你们之间还有缘分。那些她错过的美好,不如你亲自去弥补。”
“她不记得前世那些恩怨,那么从头来过。我认识的东风,不会轻易气垒,你想给她幸福,那就自己亲自送给她。”
鹤渡沉默,空气又安静了下来,他很少这么认真的和人谈心,感觉有些倦了。果然是伤了元气,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静心修养。
本想提醒东风别忘了他的沧海之泪,不过看那人现在的情形,不如明日再提。
他需要时间去平复,上辈子的蜿蜒曲折,这辈子难免会小心翼翼。
他不禁皱了皱眉头,虽然只是魂体,依旧睡得不安稳,他还是喜欢从前的东风,虽然刻板了些,不过比现在生动。
情之一字,不知是缘是劫。这一世,先动情的人是东风,忘记的是凌波。
所以注定有人暗夜里轻轻拭去过往的伤,有人沉沦不前,有人开始新生。
不过他向来觉得这种情事无聊又矫情,还是早日寻了沧海之泪,为自己疗伤。好早日恢复人身,那酒香,实在馋人。
凌波的房间里,女子坐在床前,低头看着掌心的玲珑锦,心口一阵阵的失落。她不觉抚上心头,为何看到它,会伤心失落。
梳子摆在了妆奁上,放下手中的玲珑锦,她盯着那梳子瞧了许久。脑海中不由现出一张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
怎么会想到东风,她赶走了脑海中凌乱的念头,一夜难眠。似乎那个人,她虽刻意忽视,可还是终究会因为他的情绪而低落。
凌波不知自己怎么了,只是今日无意间回头看见东风一个人落在后面,竟没来由的揪心。难过的情绪弥漫心头,但看着独孤笙的目光,还是笑着接
下了礼物。
梳子很好看,就是缺了些感觉。满心都是身后那人失落的目光,她的情绪也跟着沉闷了几分。一定是昨晚没休息好,将问题归结于睡眠不足的某人,恍恍惚惚入了眠。
……
别忘了醴泉的沧海之泪,东风刚刚起身,就听到耳边聒噪声。鹤渡回来了,他倒是不那么清净。无语的捏了捏腰间的玉萧,鹤渡知道这是东风的警告。
无语的陷入了安静,听见男子熟悉而清凉的声音,“我答应过你的,从来都不会反悔。既然你回来了,我也多了个管家。”
鹤渡还没反应过来上一句话,就在管家两个字上停留了片刻,随即笑骂。
“本公子最是风流,最厌拘束。管家什么的,还是等你拿到沧海之泪吧。”
东风不置可否的一笑,出了门。鹤渡不解的问,“怎么不见你的油纸伞?”
第19章 梦之泪
“今日清闲,不想管那闲事。索性去黄昏落醴泉帮你拿了沧海之泪,若是你不想要了,可以再多话一些。”
鹤渡默然。看着那人清淡的神色,眸子一片黯然,就知道他必然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微微摇了摇身子,玉萧的本体,还真是不如人的身体来去自如。
晨起便看见花园里一双璧人。男子微微低头,看向那女子笑意浅浅。温软的目光满是柔情,偏偏还很刺眼。
看不清女子的口型,只是看她舒展的眉眼,也必定是独孤笙说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让他开怀。东风毫不犹豫的转头离开,甚至都忘了带上自己的油纸伞。
他唇角扯出一抹笑意,无奈的转身,身后朝霞喷薄欲出。独孤府越来越远,心思也不知沉向了何处。街上的行人稀少,此时也不过是清晨。偶有炊烟升起,缥缈如梦。一双眸子深沉,看不清暗夜的光。
沧海之泪,他虽有听闻是至爱之人所化最真挚的泪晶,可也从未见过真实样貌。传闻虚缈,本以为世上再无沧海之泪,可谁知竟然会出现在黄昏落的醴泉。
“不觉得这里,有些诡异?”鹤渡有些不舒服的声音传来,听上去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