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庄丫鬟来破案(4)

可是不巧，俞杭站在阴影里，而月光打在林杏的脸上，让对方将她的神色一览无余。

俞杭挠了挠头，继续说：“对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呀？”

“林杏，和你一样也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确定我是穿越的呢？”

“嘿嘿，你当时踩到我的蛇说了一句比较现代的话，我就有点怀疑。刚才你和管事对峙说的话更让我确认了。”俞杭挂起腼腆的笑容。

林杏听到他提起管事的，又想起他监察使的身份，立刻从和老乡相逢的喜悦中抽身，向他打听起小桃的案子。

“当时你在场？你也觉得钱庄失窃是小桃做的吗？”

“不觉得，钱庄共失窃1500两白银，这种数目的失窃并不是一个丫鬟能做到的。”

当时只顾着担心小桃，林杏这才发现自己对这件事情全然不知，现在才明白事出反常，她必须要证明小桃的清白。她将面前人上下打量一遍，试探地问：“你今日找我所为何事，不能是叙旧吧？”

“皇上派我监察钱庄，他们应该是得到了风声，如果我按照计划前来督察，他们会瞒下此事，到时钱财亏损的数目是假的、他们给出的真相也是假的。”停顿片刻俞杭补充道，“认罪书也全是假的。”

林杏咬牙切齿道：“确实，这么大数目的缺失并非一日之寒，估计他们早就蛇鼠一窝了。”

“他们还并不知情我已到此处，所以我想寻求你的帮助，你也希望能够证明小桃的清白吧。”

这句话戳中林杏的内心，她看向黑暗中的俞杭，不能百分百相信他，可在这种时代，他是唯一的希望。不然，可能不等证明小桃的清白她就变成下一个替死鬼了。

思及此，林杏坚定道：“好，你需要我怎么帮你？”

“亏损的白银数量是我私下调查所得，并没有具体的证据。我不敢现身，怕打草惊蛇。”接着他犯起了难，措辞半天，终于开口，“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计划，你有什么想法吗？”

林杏看出俞杭的难为情，笑了一声，“还真有，我穿越前是经济学院的学生，算不上会计但会一点点。如果我能看到账本应该能找出不对的地方。”

“交给我了。”他自信地拍拍胸脯。

听到俞杭打的包票，林杏摇了摇头，“你去过账房吗？就这么说吧，如果我一本本看下来，从现在看到国足胜利都看不完。”

俞杭默默低下头，像一只垂头丧气的小狗。林杏觉得他好傻啊，突然他抬起头，眼睛发光像看到骨头一样，“我先暗中调查和钱庄关系密切的官员和富商，等查出问题时，咱们再去查账本，一个主意好吗？”

“非常好，行动吧。”

看着屁颠屁颠离开地俞杭，林杏默默祝他好运。她也该回去了，明天还要接着上工呢。

林杏凭着记忆返回，其实可以抄近道回寝居。不过她还是选择了来时的那条路，小桃还在那里。

走到柴房外时，犹豫片刻后她还是从窗户翻了进去，不过并未过多停留，撕下小桃的一片衣角就匆匆逃离，不忍再看。等回到寝居，她才发现这片衣角上有血。

林杏握着衣角呆呆地坐在床前，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死亡，还没有做好准备。她趁着夜色收拾小桃的遗物，东西并不算多，算上这片衣角也就三件。

小桃的荷包、她最喜欢的发簪，还有林杏撕下的衣角。

即使只有三件，林杏还是选择将它们放在一个精美的匣子中。这个匣子本来放的是小桃送她的一对耳饰，可是不小心丢了一只，现在放遗物正好。

本以为自己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可是合上匣子时滴落在上面的眼泪却让她愣住。

这时她才终于开始嚎啕大哭。

一夜未眠，林杏听到有脚步声来到她的门前，停留片刻后选择离开。她知道该去吃饭了，毕竟答应过小桃。

又是忙碌的一天，晚上用餐的时候林杏偷听她们说话，注意到今天管事的没有安排丫鬟打扫账房，她对俞杭的信任加深了。

不止如此，大家好像并不知情小桃的死亡。或许她们知道，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每个人都可能是下一个小桃。

小桃离开的第二个夜晚，林杏依然无法入眠，翻来覆去半天她决定起身。

她想起小桃还不知道她的姓氏，于是拿起笔在那片衣角上写下“林”字。放下笔，她决定去柴房转转。

走在去柴房的小路上，却不知不觉偏了航。以前的小杏也有睡不着的时候，每当这时小桃就会拉着她出去散步。她们的路线隐蔽且固定，不怕被人发现。

这条小路的尽头能够看到花园里的假山，这还是她们精心挑选的呢。林杏站了很久，准备离开时，却隐约听到有说话声，她向着传来的方向走去，声音渐渐大起来。

“尸体处理干净了吗？真是晦气，竟然上吊了，本来还想让她多担点罪名呢。”

“当然处理干净了，罪名这种东西难道不是人死了更方便吗？”

“这丫头也是倒霉，那日竟然是她打扫账房还让她听到了咱们的谈话。”

“对咱们来说，死的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认不认罪。她的认罪书已经书写完毕，咱们就不用管了，上头会处理此事。”

“还是你们有远见，提前处理此事，到时监察使可什么都察不出来，他只会觉得钱庄亏损15两。”

林杏并不算愚笨，听到这，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小桃是为她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