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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实况代理人[无限流](210)

作者: 花半拆 阅读记录

老天保佑啊,那家夥可千万别是双面人。

其后头面具的视线落处,正是他这并不算严实的藏身之处。

若那人儿是双面人,他必死无疑。

然而那男人没有停留,脚步也没有加快,曳地的长风衣拖出嗞啦啦响声。紧接着,那人握紧的斧头忽而被他抓着抬高,再抬高。

文侪眼睁睁地瞧着那保安大叔的脑袋从脖颈上掉落,骨碌碌地滚了下来,脖子断处朝四面喷溅的鲜血好似喷泉,同轰然倒地的肥大身子相映而不成趣。

那面具男人蹲身下去,先是脱了那长大衣绑作垃圾袋状,粗暴地将那人的脑袋塞了进去,旋即从腰间取了一把新刀,剖皮割肉剔骨起来。

文侪盯着那人忙碌的背影,皱了眉。

大学选择了与生物毫不沾边的经济学的文侪,被迫观看了一场人体解剖过程。肠子竖拔横抽,肝脏亦被深入其中的刀毫不留情地生挖出来。

老伯的心脏被那面具男抓在指尖碾碎前似乎还在一涨一涨地跳动,下一秒却成了软趴趴的红肉一堆。

文侪的眼睛早适应了电视里头各类血腥镜头的打码和剪裁,如今那样极富冲击力的场面在面前徐徐播放时,他开始怀念过往的生活。

在阴梦中进食并不是必要的,他和戚檐哪怕不吃不喝,也不会感到饥饿和口渴。所以每个委托结束后,他们还必须面对重新进食的障碍。

可此刻,他这自打进入阴梦后便不吃不喝的,差点伏地干呕,好似只有将腹中酸水全都呕出来才对得起眼前这“招待”。

当然,他也对此刻的状态还抱有一丝感恩。因为,他有种强烈预感,那杀人犯一会儿十有八九要到他这儿来。

文侪无力再看,只将脑袋垂向了椅子,可是刀子霍霍割肉的声响却无论如何也拦不住。

许是肉附骨太紧,剔不干净,末了,那杀人犯点了打火机烧骨,烧得这办公室内满是人肉味。

烧够了,那面具男开始走动,直直将那些个剔好的骨头抛进了后头接饮水机漏水的红桶里。

唰啦唰啦。

一根根骨头被他洗得仔细,完全不顾那血气在空气里直飞。文侪幽怨地瞥向顶头的钟表,1:34了。

还有16分钟,【实际时间】到达1:50时,自己便该死了。

他算着,如果此刻从前门出去,要是那杀人犯跳窗拦截,他也没有活路,还不如在这儿安分地等待那杀人犯把骨头打印纸的传说复原,再坐收线索。

殊不知那杀人犯已将最后一根骨头也擦干净,压住了打印纸。

文侪听闻动静抬眼时,那杀人犯已拖着斧头朝他这儿走来。

他背身抓紧手里的安眠药瓶,长指夹紧一拧,掌心便抓住一大把白花花药片。

他知道那人瞧见自己了,于是只把椅子推开挡在他二人面前,眼珠子迅速在钟表上跑了一遭。

——还剩10分钟。

文侪清楚一般服用安眠药,如若排除极大的不良反应,多数人皆是因安眠药的催吐成分导致的呕吐物窒息而亡。也就是说,他根本没可能凭藉这些个药片在10分钟内实现死亡。

可是他还是要服用,哪怕是欺骗九郎或是这掌管阴梦系统之人都好,这药他必须得吃。

他于是当着那杀人犯的面将数十粒药片塞入嘴中,瞪着那人嚼动着,嚼动着,叫舌头都没了生存空间,艰难搅动。没有水助他吞咽,他只能将那些冒苦的药片生吞,再噎得双目通红。

可是他没有停止嚼动,直到腹部的抽痛感叫他眼眶里蓄了许久的眼泪滚下。

文侪是真的觉得自己成了个疯子,两大罐药片洒落在地,叫他疯狂地皱眉拢起,捧去了嘴边。

那人的斧头在一点点抬高,只是文侪知道,那人还没双手执斧,他还能再拖一会儿。

他见那人见他有如疯狗一般跪地嚼药,明显顿了顿,便趁这时蓦地起身撑椅,赫然朝那人胸膛上扫去一腿,随即借力踩上桌子,直冲去了那血淋淋的凶案现场。

右手在抽得那张压在上头的纸条的刹那,文侪叫那人从身后猛扣住了左手,腹部旋即被狠狠撞去了那尖锐的桌角。

文侪疼得冒泪,却还是咬着唇齿,把纸条给看了——

【老坟头不上香】

在文侪的眼方将那六字读完之时,脊背忽而疼得他眼前发白,皮肉崩裂的痛楚叫他再忍不住喉里的声音。

“我靠——”

那杀人犯往他背上劈去了一斧头。

文侪吃了药本就发晕,这会儿更是头晕目眩得难受,强撑着转过身去抵抗那人。谁料他方攥住那人执斧头的长臂,那人竟从口袋里抽了把小刀,遽然割向了他的脖子。

那止痛药的药效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儿已失效了。文侪知道伸手堵了那伤口也没用,摸了也只会更疼,便恹恹把脑袋后仰了,用手肘撑桌,勉强撑住桌子不下滑。

血汩汩流,他垂眉乖巧地待了会儿,趁那人无声地维持着那诡异姿势时,霍地动手摸向了那人的面具。

手指没入浓黑发间,直摸过那人的头发与耳郭,一把扯下了其贴在耳上的一条细带子。

“啪嗒——”

瘆人面具叫文侪掀落在地。

文侪端量着面前那张脸,笑起来,须臾哑声说:“我就知道……你个混账!”

戚檐的眸子空洞,左右手里分握着刀和斧头,仅仅一声不吭地盯着他。

“你大爷的……”鲜血将文侪的脖颈染作猩红色,他却扬了扬下巴,笑起来,“还你一次,咱两清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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