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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实况代理人[无限流](283)

作者: 花半拆 阅读记录

“那俩?”

“就是XX和XX啊!”顾大姨嗔怪着瞥了他一眼,筷子直直扎在饭碗里,像是上坟,“阿宣啊,你就是再不肯听我们的,也不至于装这般傻!”

“什么?”文侪云里雾里,“我为啥不肯听你们的。”

“你、你比我们迂!!!”周四爷蓦地抬筷指文侪。

戚檐瞧着危险,要去拦,旁儿一只长满老茧的粗手忽然打在了戚檐的背上——那平大厨抻着颈子瞅他俩,笑眯眯的,是醉酒汉常见的模样。

适才在饭桌上戚檐便有所察觉,那大厨显然是个酒蒙子,白酒一杯杯往喉里没命灌,烧得嗓子眼里火辣辣却也只高呼一句“爽”!

刚刚他已喝的酒酣耳熟,这会酒气更上了脸,整张脸红得像猴屁股。他颠着脑袋,一摇又一摇。

“小戚,同你平叔来,叔和你掏心窝!”

眼下,俩人对这委托的一切尚不熟悉,能有NPC主动推进度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文侪嗅到线索味后双目发亮,全然没有要挽留他的意思,戚檐见状只得应下。

“这就来!”

戚檐方被那平大厨搭了肩便被他的一股蛮劲给拐了去,那大厨倒也实诚,同戚檐吐心吐胆的地儿不是什么新鲜地,恰是那间他赖以谋生,大抵感情也颇深的——后厨。

戚檐扮着乖巧,见那大厨一味咋舌感慨自个的手艺,于是笑着挥开身前油烟,说:“平叔,那东家还真是大好人,咱们这些打工的竟也能上主桌吃饭呢!”

“那是!老爷夫人们都是心慈面善的活菩萨,不过小戚啊……”平大厨涨红的脸倏然抖了两抖,“你也得懂点规矩!咱们到底是手底下做事的,东家宽待咱们,但咱们自个儿可千万不能骄傲起来,坏了规矩!”

“怎么说?”戚檐饶有兴致的拉着大厨一块在长板凳上坐下。

后厨里只有一盏油灯,平大厨一旦背对窗子,戚檐便瞧不清他的脸儿,只听那人说:“你平日里不总和少爷待一块儿么?你也得当心点儿,要叫‘少爷’,听懂没?甭总当着人四老爷面喊少爷大名!”

戚檐点点脑袋,他还巴不得叫少爷呢,要他对着文侪喊周宣,他喊了一整个委托四也实在是叫不顺口。

“叔您不是说要同我掏心窝么?把我扯来这儿,应该不会就为了嘱咐这点规矩吧?”戚檐满脸堆着笑,他将侧脸凑过去,食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耳郭,“您尽管说,小弟这嘴天生带锁,保准牢。”

“嗐,你这小子急啥!”平大厨皱了皱鼻,眼睛骨碌转了几周,这才朝厨房那面窄窗努努嘴,开口说,“那外头的东西凶呢!”

“外头?”

戚檐探脑袋去看,却只瞅见了一片茫茫雪白。

呼啸风雪几近掩盖一切,可其中隐隐闪烁的火光却将几个神色惊惶、面目黧黑的赶路人的面庞照得烁亮。

“瘟疫么?”

平大厨徐徐将脑袋点下去,又缓慢地将脑袋抬起来:“我早说过那瘟疫是躲不过的!可东家也不听我话啊,瞧瞧今儿那玩意害得咱多苦啊!”

“嗯嗯嗯,您早同我说过!”

“叔告诉您,治病得用土方把身子养好了,从根里治!”平大厨抬手,将眼镜柄很宝贵似的摸了又摸,导致眼镜总向上翘。

“您说的是中药吧?西医不管用?”戚檐见他又忽然不说了于是赶忙插一嘴。

“什么中的西的都不顶用!”平大厨神叨叨指着天,“你需得拿死蝉蛹,鬣狗舌,再添几把大炮叶和着晚冬雪水腌入味,到初春拿出来沾点见血封喉一块吃了!”

平大厨直咂舌,好似忆起了什么佳肴美馔。

戚檐勾了勾唇,心想:是用来治病,还是送咱归西八百回啊?

那人要真列了这癫药材单子给东家送去,指不定叫那些个大善人心惊胆丧,当晚就把他这脑子不正常的厨子扫地出门。

戚檐当然没说,只还附和着点脑袋。

“这话,我也就只能同你和少爷说!但我近来琢磨着得和四爷也吱一声了!”

“少爷?您信我就算了,还信他啊?”戚檐没法凭这只言片语推测出平大厨与周宣的关系,只能追问。

“少爷脾气怪,不轻易信人,但可最信我哩!”

戚檐正想继续问,却忽闻大厅闹闹哄哄一阵响动,

“娘嘞!又来人了!!!”顾大姨惊呼。

戚檐随平大厨一块往外赶,站到大门前时恰见那周四爷站在敞开的大门前,手里拎着盏不大亮的青铜煤油灯。

幽幽的光映得门前七八个黄皮寡瘦的男女面目狰狞,率先开口的是一眼眶凹陷的妇人。那妇人嘴唇干裂起皮,第一句话含糊得叫人听不清。

她枯瘦的五指反覆拍打着怀里靛蓝花布包裹着的婴儿,却又蓦地将那双凹眼瞪得很大,诡异的目光直越过拦在前头的平大厨与周四爷,盯在了戚檐身上。

风雪声重,戚檐到底没能听清她在说什么,可他知道——

瘟神到了。

第127章

妇人两只手紧搂怀中婴孩,垂下的脑袋遮挡着好似要吞人一般的暴风雪。

周四爷愁眉苦脸地站在门前,手中煤油灯因其冷颤干抖了几下。

浑身僵硬的戚檐被平大厨默默拽回屋里,那大厨一面吐白气,一面同他竖起食指示意噤声。

“哎呦,也不能赶走吧?都是一个镇上的父老乡亲,万万不能把事做绝呀!”周四爷跺脚踩雪,眼神却不住地乱晃,好一会过去,被咬得毫无血色的双唇才终于从牙底脱逃,“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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