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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实况代理人[无限流](292)

作者: 花半拆 阅读记录

黄复出乎意料的没动怒,只是在毯子底抓了抓文侪的手,说:“下回这些事,交给戚檐做就行,你四处忙活,当心又起疹子。”

文侪不动声色地抽手,问他:“黄大哥,你知道大姨今儿叫我干什么吗?”

他自个当然不知道,因而这是故意要套黄复的话,毕竟那周四爷冷不丁来骂一嘴,说什么“为何要拒绝你大姨”,实在叫人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就有鬼了!你是失心疯了!”黄复将绒毯掂起,将姿势调整了一番,说,“今儿这疹子向来女人比男人要容易得,怎么到了你身上就不一样了……”

“这病不论是男人得,还是女人得,不都是人受罪?”文侪轻笑一声,“有什么不同吗?”

黄复“呿”一声要走,文侪却是直截了当地张嘴留人:“黄大哥,你想杀谁啊?”

那一只脚已跨出门外的黄复身子像是吃了枪子似的打颤,他说:“杀人?我不能杀人,哪怕你杀了人,我也不能杀!你难道不知道么?!!”

不杀就不杀呗,至于像这般好似遇着天崩地裂似的绝望?

戚檐伸手捂住个呵欠,继续听那激动得不能自已的黄复咆哮。

“他们多该死,可我不能杀啊!!!”

他们。

戚檐眯眼,原先那本子上所写似乎也是“他们”呢?哪个他们呢,是泛指的流民,还是这宅子的主要NPC随机组合?

“吵什么呢?!”隔壁房忽而开了条缝。

——是顾大姨。

文侪自打病醒后还没见过那大姨呢,眼见黄复吐不出什么有用的,竟叫他们歪打正着遇了当事人。那女人穿了厚棉袄,眼睛肿着,任谁瞧都是方哭过一场。

她皱着柳叶眉将黄复拨开,看向戚文二人,谁料上一眼还在苦笑着瞧戚檐,视线转到文侪那儿,双目忽而叫泪水蒙了个严实。

她的嗓音带着点哑,只温声问文侪:“身上可是又起疹子了吗?”

戚檐摸过文侪的手,在他掌心写了个“笑”字,文侪便像个不识他人心的顽童,直将衣裳领口扯开了朝里瞧,笑嘻嘻:“没有!”

顾大姨见状却像是一下子犯了头晕,蓦然扶额倒进黄复怀里,怒不可遏:“你、你还笑!我、我这外人是下了多大决心才……!”

文侪挂着笑脸默默听着,自顾将目前周四爷、黄复与顾大姨对他拒绝之事的描述在纸上做了总结。

【周四爷:周宣起疹子是不做“那事”的代价】

【黄复:周宣没做“那事”是失心疯,疹子一般女人得。】

【顾大姨:邀周宣做“那事”需要付出很多心力。】

见文侪无心听她说话,那顾大姨捂着脸放声恸哭,末了给黄复扯走了。

文侪叹口气,回身时觑见戚檐又在打呵欠,便给他推回房里,说:“这阴梦构造越来越逼真,困倦和饥饿感像是一比一还原了似的,你若不睡,明儿铁定打不起精神,又要拖累进度。”

戚檐说:“我去睡可以,你也得去。”

外头北风呼啸,文侪拈着棉衣冒出的一点线头,犹豫起来,到最后还是从了他,只说:“各睡各的,你甭跟来!!!”

说罢,便窜回房里栽去了床上。

***

由于这几日文侪动不动就犯病,处于睡眠的时间已是不能再长,故而他醒来时天也不过刚亮了一小片。

他无端觉着颈子痒,身子也紧绷绷的,好似很沉重,于是略微垂下脑袋看去。

蓬松淩乱的头发正挠着他的脖颈——戚檐把脑袋埋在他的胸膛里,一只手臂则压在他的腰上。

那人的呼吸在这寒天里尤为烫,热气直喷在文侪胸口,叫文侪不住地往后缩。

“……”

文侪想开口骂人,但瞧见戚檐锁眉的模样到底还是忍住了。

和戚檐睡一块儿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文侪很清楚戚檐的睡眠习惯有两个极端,平时睡眠极浅,稍稍一动便醒了;可一旦精疲力竭,便会睡得很沉,任是身旁人怎么动都醒不了。

他粗略一算,那小子这三天内已经连轴转了许久,不论他何时昏睡,又何时睁的眼,戚檐似乎总在宅子里四处忙活。睡眠二字好像只存在于戚檐的嘴里。

他真的睡过么?

文侪产生了点困惑。

他小心坐起身,戚檐却仍旧无赖似的将一只手挂在他身上。再歪头瞧瞧,见那小子眉心紧拧,好似很可怜。

也难免,天气又冷,身子又乏的,让他挂一阵子也没事吧……

真疯了?

文侪抬手柄面颊使劲一拍,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好险。

差一点又要因为他那模样心软了。

戚檐这么大个男人了,也得学着坚强了。他若是一个不慎关心过度了,又要叫戚檐蹬鼻子上脸。

兄弟间,还是别演些太过煽情的戏码了。

文侪搬起戚檐的手,爬下床去,他当下心里最为迫切的念头是去一楼瞧瞧那些流民的状态,亦或者去探探顾大姨的口风,毕竟那周四爷而今已不可信,眼下这宅子中的就属顾大姨瞧着最纯粹。

他先去敲响二层顾大姨的房门,没等来答覆,于是将手握住门把柄一扭——锁上的。

文侪撇撇嘴,一溜烟往楼下去了。后脚还留在楼梯上,大门边已传来了一声鬼吒狼嚎。

文侪这些时日总会想,等来日他和戚檐重生后,他们的应激反应会不会出故障,回回听着怪叫便拔腿往那地跑,这毛病也不知道改不改得过来。

可该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么,文侪停在大门前时,他惦记着的顾大姨和流民都在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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