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实况代理人[无限流](296)
【错了】
【对不起】
至于这“哥”究竟是指的别人还是自己,也不大好说,戚檐将耳朵越贴越近,到最后那人的唇几乎贴到他耳垂上时,他听见了最完整的一句话。
“你干嘛呢?!”
戚檐一抖,再扭头,瞧见了文侪苍白的脸上尤其无语的神情。
“醒啦?”戚檐又拿脑袋蹭文侪,撒娇似的道,“我想你想得心都快碎成渣了。”
文侪正要开口,门吱呀呀一响,倏然间,戚檐觉着好似有什么冰凉凉的东西挠过他的脊背,冻得他缩了一下。
“哥——你没事吧?!”
戚檐听出了小孩的声音,于是回头瞧了眼那急赤白脸、捧着满手药罐的李策。他正猜文侪这会儿应又强挤出笑要讨好那孩子,没成想回头看去却只瞧见了一张惊恐万分的脸。
文侪忽然掐住了自个的脖颈,殷红的疹子在李策站至床头的那一刹海啸一般将他淹没了,从四肢、躯干乃至到面颊,无一幸免。
他又昏死过去了,戚檐的手抖着,最终却只咽下一口气,而后指着门冲李策说:“你哥病了你不知道么?给我出去……”
见李策毛毛楞楞地将手中药罐摔在地上,戚檐的怒火已经涌到了嗓子眼。
他不好对NPC撒火,于是只抬手遮去凶光毕露的眼,有气无力说:“我已经足够生气了,你听话,别逼我发火。”
那孩子的眼底倏然泛起泪花,匆忙将药罐拾起便哽咽着跑了出去。
***
一把弯刀挂上了牛犊的后腿,那小牛将腿猛一蹬,紧接着跟来的便是一声嘶啼。血淋淋的刀从后往前,将那匹瘦得近乎皮包骨的牛犊给剖开了,肠啊肝啊,各式各样的东西都哗啦啦流了一地。
“蠢东西,叫你不长眼撞了那贵人,今儿就送你归西!”
那看不清脸的屠户将血擦在发黄的旧汗衫上,又狞笑一声:“来世投了人胎,也别忘了去那贵人面前跪下磕几个头,求人原谅!”
早已死透了的小牛还睁着眼,那屠户却猛地抻腿踩着它的脑袋过去,被血泡脏了塑胶靴也只是继续笑。
他说:“我早同你说过的,你这畜生的坏毛病一日不改,就……”
文侪是被那屠户阴森森的笑声吓醒的,睁开眼时后背一片湿,原是厚棉被闷出了淋漓的汗。
他试探性地动了动脑袋,觉着没有不适,便撑着床坐起身。
从屋外端药进来的戚檐瞧见他像是见了鬼一样,那不知是哭是笑的表情别扭地安在他面上,叫文侪觉著有些陌生。
戚檐哭诉:“呜你又抛下我一个人……”
文侪应声:“滚出去。”
戚檐闻言瞧他一眼,于是把碗往桌上一搁,旋即猴上树一般爬上床去,钻入被窝拉着文侪一块躺了下来。
“你干什么?!我没事了……”
“多休息会儿准没错的,要是不当心又像刚刚那样复发,你身子当真受得住?”戚檐伸手帮他掖好被子,知道文侪一定担心浪费时间,于是又问,“说说吧,你刚刚瞧见李策怎么那副表情?”
“唔……不清楚……周宣他好似有点怕李策?是恐惧没错……但我总觉着他好似怕的不是李策他这个人……很奇怪,我也说不上来……”
“怕一个小孩?不大对吧?”
戚檐斜眼瞧那放松警惕的文侪一眼,想趁机抱住他,不料却被文侪躲开了。
“满身汗,抱什么抱……少动手动脚的!”
“我又不嫌弃,”戚檐撇撇嘴,又忽然笑弯了眼睛,“那你先去洗个澡吧,洗完了我再抱。”
见文侪的面色更不好看了,戚檐于是继续说:“上一回委托里,明显是李策挨了周宣好一顿揍吧?再怎么都得是李策怕周宣才更有可能性吧?或者他怕的是和李策相关的什么东西么?”
文侪一时半会儿没有头绪,于是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推开门径直往浴室去了。
***
鉴于先前戚檐已将一楼翻空,且得了个两手空空,俩人便将目光对准了二楼的13间屋子。
文侪口算道:“二楼还得再去掉周宣、周四爷与黄复三人的房间以及我翻过的小客厅……那么咱眼下还有九间房需得翻。”
“八间。”戚檐说,“洗澡时我把浴室翻了翻,啥也没有。”
文侪挪步:“黄复说过今夜轮到俞均守夜,我们不如就去他那儿?”
“啧、不大成。”戚檐说,“俞均房间平日里都上锁,刚刚也没找到人,鬼知道他会从哪里突然冒出来。”
“他是防谁呢?”文侪郁闷地吹了吹额前稍过眼的碎发。
“这才正常呢,其余人太过不设防。”戚檐说,“要想进他屋子,要么盯着他等时机,要么就得找钥匙。”
“周四爷那儿会有万|能|钥|匙么?”文侪说,“虽然不能直接问他要俞均房里的钥匙,但借个□□模糊重点应该不成问题吧?好歹是周家人。”
“那咱想个藉口去问他借?”戚檐挑眉看向他。
文侪回看过去:“成啊。”
二人之间足足沉默了有三分钟。
文侪问他:“想得着吗?”
戚檐耸肩:“都不合理。”
“走吧,直接要。我不信我无由借个钥匙,这阴梦便会因不符秩序而崩溃。”
戚檐给他竖个大拇指,夸赞:“文哥艺高人胆大。”
然而戚文二人好容易壮起胆子开口问那扫地扫到魔怔的周四爷,那人却只是摇头说:“我哪有那般东西,这宅子当年分家产分给了我大哥!”
文侪讪讪一笑:“您哪个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