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实况代理人[无限流](396)
“吓小孩的吧……”
“吓小孩为什么放在薛有山的屋里?”戚檐耸耸肩,意味深长地扫了几眼文侪瓷白的肌肤,“也是,大哥的媳妇生得这么漂亮,鬼抓不抓人不知道,我要抓人了。”
戚檐笑着从文侪手中接过朱砂盒,将拇指往其中一摁,又喊了声文侪的名字。在文侪转过头的刹那,拇指便轻滑过他的下唇,在唇上印下好些朱砂。
后知后觉的文侪冷笑一声,拇指也往朱砂盒里摁进去,逮着戚檐便往他嘴旁糊了个红圈。谁曾想戚檐也不恼,单是推着文侪到床沿坐下。
目光沿着文侪漂亮的眉眼落到红唇白齿,戚檐乐呵道:“真漂亮。”
文侪翻了个白眼,随即抬手擦唇,他瞧着外头渐渐褪去墨色的天,说:“天快亮了,这屋里也没什么东西可找了,咱们还是快些离开,剩得明早来人撞见,坏了人设。”
言罢,文侪起身就要走,哪曾想却被戚檐猛然攥了腕子,扯回去,倒上了床。文侪要骂,戚檐却只是笑,脸皮厚得文侪渐渐没了力气。
戚檐也没想做什么,俩人就那么并肩仰躺着,柔软的大红被缛不知道何时已被铺好了,俩人的长腿都有大半伸在外边。
“又发什么癫?”文侪又从口袋里拿出了写满四谜题的纸。
“说什么呢!我今儿就睡这!”
“你自己决定的?”
“当然是爸妈叫的。”戚檐侧身面向文侪,“说是那俩小孩抓了死蚱蜢、死蜈蚣什么的扔我房间,那地儿还没来得及清扫,暂时住不得人,我妈就让我先搬到大哥屋里来住了。”
“真是随便……”文侪无言以对,也并不看那笑得不值钱的戚檐,“你刚才说什么小孩?”
“秘密。”戚檐想了想那少年薛无平的娇纵样,禁不住笑出声来,只是他话锋一转,又将文侪的头发缠在指尖,“你说,我先同你躺过这婚床,算不算抢婚?”
“特么的躺一张床就算结婚了?那我现在起来算离婚?”文侪话音刚落便作势起身,没成想竟被戚檐死死抱住了腰。
“不要走嘛,我太累,咱们今晚就先在这屋将就一晚呗?”
“……”文侪想了想,没想到拒绝的理由,于是利索将腿搬上床,躺平来。
***
天色灰蒙蒙的,戚檐睁眼时文侪已经站在窗边往外张望什么了。
“怎么了?”戚檐揉着眼起身过去。
“唢呐响。”
戚檐定神一听,只闻颇喜庆的唢呐声正藏在清早的寒风中,断断续续传来。
文侪性子急,也不等戚檐彻底醒神便扯着他摸门而出,只见外头的各处巷道皆被浓白雾气填满,仅看得清一条通向邻家的窄石子路。
薛府门外坐着个昏昏欲睡的阍人,戚檐一点儿不客气,抬手便把他给摇醒了。
“哎,叔,问你个事儿呗。”戚檐说罢侧头示意那刚自薛宅前行过的一顶喜轿,“这大清早的,谁家办喜事呢?”
阍人原先还半睡半醒,见戚檐蹲身把脸更凑近了些,一骨碌爬起身来说:“回、回二少!是凤家大少同白家小姐结亲!”
“这邻家结婚关他郑槐啥事?”文侪诧异地避开戚檐往外走。
“叔,今儿你没见过我,也没见着我嫂子,您刚才做了什么我也一点儿不记得。”戚檐笑着同他眨了眨眼,“就这样,我俩走了啊,叔。”
***
戚檐小跑追上文侪时,那轿子早落了地,里头是空的,新嫁娘估摸是由人扶进宅子去了。
宅门已阖了上,倒是外头还立着个不拘又泼辣的姑娘与该宅阍人。那姑娘定定端量着文侪,神情颇不屑。
戚檐赶到时恰听到她斥骂文侪。
“怎么了这是?”戚檐笑眯眯地上前一步,拦在二人中间。
文侪将他拨开,只挂上点笑问她:“这位姑娘,您是?”
那姑娘哼了一声,还是答:“我叫凤梅。”
“哦!那今儿可不就是令兄结婚?恭喜恭喜!”
文侪抱了个恭喜拳,那姑娘却一点儿不欢喜,只呸了一声,说:“我才不要你这傻子的恭喜!”
文侪的笑意僵了一僵,只想着那郑槐真是造孽,怎么夫家上下乃至邻家都不待见他。他面上还算客气,只问那凤梅:“凤小姐看样子不大喜欢我?”
凤梅没多言,是她家的下人帮着答的:“那不然呢,我家小姐同薛家大少、二少,可不就是青梅竹马么!更何况小姐她同薛家大少自小便订了娃娃亲的,若非……若非……哪里轮得上你。”
凤梅把嘴撇了撇,说:“我才不是因着那事儿!”
纵然不知真假,至少就目前来说,她此刻那副模样活脱脱的嘴硬。
文侪虽说谦卑地冲那凤梅点了点头,她却很不满意,张嘴又骂道:“你这呆子,一个男人干啥不好,偏要来这儿嫁……嫁个男人!”
“我么……我以为两情相悦就能结连理。”文侪平静地答道。
凤梅听完那话后,神情变得颇窘迫。两道麻花辫搭在他胸膛,随着她不大平定的喘息而上下浮动。须臾她像是气急了,把脚狠狠一跺,指着文侪骂说:“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没念过书,总不至于寻常道理也不明白吧!当真是脑子坏了!”
啥寻常道理?男人不能嫁男人的道理?
文侪与戚檐对看一眼,戚檐上前一步笑道:“小凤啊,你悠着点儿吧,你再怎么嫉妒我嫂子他,也别把话说得那般难听吧,弄得谁都不好看。”
凤梅遭戚檐这么一训,懵了一懵,又很快竖起两道细眉:“你给我闭嘴!你又懂啥?你白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