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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实况代理人[无限流](456)

作者: 花半拆 阅读记录

为了弄清楚刚才发生了何事,他决定先将手边皂盒物归原位。

滴答、滴、答——滴——答——

水龙头没有关紧,浴室的角落里黑漆漆的,他甚至没法看清角落里是否藏了一个人。

他小心翼翼地端起身侧的烛台往内去,忽地瞅见一抹晃动的黑影,身子连连往后退。

啪!

灯亮了。

暖黄的灯映照着中西元素杂合的浴室,他迅速将周遭一扫——没有其他人。

水龙头被他拧紧了,皂盒放回原位,而后他停在了那浴缸前。

地上大部分局域是干燥的,潮湿之处仅有自浴缸开始,往外拖出的一道直连向走廊的长长水痕。

至于还有什么不寻常之处,那便是颇雅致的铸铁浴缸破了一个大口,不出所料应是适才他拿手中的皂盒砸坏的。

“为什么要把浴缸砸了……”王虔嘟囔着,忽觉自个儿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蓦地扶住洗手池,吐了出来。

他的身子好似对此已经习惯了,吐完后感到的唯有清爽。水龙头被拧开,他轻车熟路地漱净口便往外走。

屋子内有许多雕花摆设,一张楠木柜上堆满了精巧的錾金小玩意儿,西式的镂空银器更杂物一般乱扔在角落一发潮的烂纸箱里。

珐琅砚盒作菸灰缸,彩绘转心瓶当伞架。

一切都乱七八糟,毫无条理而言。

很显然,他,王虔,是个极邋遢且糟蹋宝贝之人。

他伸手摸向那些东西,而后得来一指厚厚的灰。

由于记忆没有恢复的迹象,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很快察觉到了另一个人曾存在过的痕迹。

那人叫做“小白”。

可小白是什么身份?

他不知道。

是男是女?

他不知道。

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认为,他与小白应该是一对。

不论是客厅还是卧室,甚至浴室,多整齐摆放着成套的用具,譬如同款不同式样的情侣杯具、又譬如相似的睡衣、浴巾、拖鞋等等。

每一个用具上都刻了名字,一份刻“王虔”,另一份刻“小白”。

更为明显的线索是一张贴在墙上的、写着“我爱你王虔”的便签条,落款当然是“小白”。

他上手将玻璃柜里的情侣杯拿了出来,他自个儿的杯子是干干净净,小白的杯子却已落满灰了。他怔了怔,转而将其他成套的器具也拿出来。

——都一样,小白的东西全是灰,压根没有正在使用的痕迹。

分手了?

还是……

王虔没再往深处想,这屋子本该宽绰,却给杂七杂八的玩意儿塞得满满当当的。那些或大或小的玩意多很旧,带着老重沉闷的气息。

其间唯二新的物品——

一个是摆在床头的一束白玫瑰。

另一个则是摆在客厅桌上的一束红玫瑰。

那两束鲜花在灰尘密布的屋子里显得格格不入,且他并不觉得自个儿会有那等雅兴。

难不成——是小白送的?

可他瞧一眼白玫瑰,又看一眼红玫瑰,隐隐预感那可能并非来自同一人。

王虔觉着心累,于是在沙发上瘫下来。两条长腿交叉搭在茶几上,眼睛却是死死盯着对面墙上标注着1998的挂历。

“好……所以今年是1998年……”

他碎碎念着,忽而觉得什么玩意硌着了他的腰,掏出来一瞧,竟是一面铜镜。

铜镜已经花了,看东西极不清晰,可他还是将那精巧的镜子对准了自个儿的脸。

他没将注意力停于标志的五官上,而是先捉着左眼下的一颗小痣瞧。

继而是颈上一圈环颈的可怖疤痕。

他面无表情好一会儿,终于笑起来。

他从来不是王虔。

而是……

***

杨姐最近手头拮据,故开通了新业务——外卖。

但是包子铺里只有文侪一个店员,所以这外送的担子自然又落去了他肩上。

这大楼里有电梯,然而那电梯只能向下走,不能向上走。

可它既然能上下移动,为啥不能把人往上送?

文侪无力吐槽,只能咬牙一层层爬着楼。

最后一个订单是顶楼房东的两屉包子,文侪怨气满腹地连爬四层,最后停在了一扇花里胡哨的仿古欧式大门前。

他毫不犹豫便摁响了门铃,喊道:“杨姐包子铺——”

然他等了好一会儿没听着应声,只闻东西刷啦坠地的声响。他垂头瞄了眼表,已在这儿无所事事足有三分钟了。

他忍无可忍,再度摁响电铃,高声道:“房东!杨姐包子铺,5秒后不开门就给您放外头了!”

这一声喊还真管用,那厚门慢腾腾往里一敞,露出张湿漉漉的脸。

文侪从他脚上的白拖鞋往上扫,见那男人身上还罩着沾水的浴袍,想到那人估摸是因沐浴没听着声,刚想把火气压住,扫到锁骨处时忽而噎了噎,再往上看,眉头便皱起来了。

“戚……檐?”

那人见了他也是一愣。

“你不把东西接过去还在愣啥呢?”文侪将那包装齐整的两屉包子往他怀里塞,“我还是上班时间,耽搁久了要招骂的。”

见状,那人还是怔着,见文侪要走才说:“小哥……我不叫戚檐。”

“我叫王虔。”

“什么?”文侪回身过来,“你记忆还没恢复?”

那男人抱歉地笑了笑,冲他抬了抬手:“小哥你先进来吧,我先把包子放下。”

文侪将信将疑,将鞋上泥在屋外蹭干净了,才往里头走。

谁料文侪还在屈腰挪开沙发上的枕头,下一秒那人便从背后抱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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