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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实况代理人[无限流](489)

作者: 花半拆 阅读记录

“不论如何,至少从大家夥的态度里可以看出来,绝对是‘长生不老’要优于‘短命’,但短命也不是说就一定错了,在某种特殊情况下,譬如王虔的情况下,短命是为杨姐和沈道爷所接受的。”

见戚檐站在文侪身后,将手臂搭在他身上挥动摇晃,文侪原准备骂他一句,可眼瞅着十根修长的手指,他霍地愣住了。

文侪问:“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戚檐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他将十指展开冲文侪展示:“漂亮吧?”

“嗯。”文侪也没否定,将他的手臂抬开便往二手市场去了。

***

二手市场里灯光昏暗,有些类似于废弃商场仅留下了长亮的紧急出口灯的模样。光线是青幽幽的,二人的面庞皆被罩上了一层森寒的冷调。

都叫二手市场了,必定少不了杂乱的小摊。

每个摊位前都架了一个木板,刻着四个大字“自助摊位”,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就连商品的价格都没有标注。

文侪的脚步许久未停,直到遇了个诡异得出奇的摊位。

“亲爱的是那种明知有鬼也硬要往鬼宅里跑的人呢。”戚檐也随他止步。

这是唯一一个在无人的板凳上摆了东西的摊位,摆的是个同七岁孩童一般高的巨型搪瓷娃娃。

那娃娃做工逼真,外头还披着一身红嫁衣,直叫戚檐想起了当初罩着红盖头的老二。

“它的脑袋两端怎么那么尖?盖头里有什么东西么?”文侪也盯着那娃娃瞧。

戚檐二话不说便把它的盖头掀了,笑起来:“是刀啊。”

一把银闪闪的双刃刀捅穿了那娃娃的左右太阳穴,便是那把刀令盖头呈现出稍尖的形状。

“这是在表达对某个人的恨意吗?”文侪看向那因为瞧著有意思的场面而乐呵的戚檐。

戚檐想也不想:“在王虔的世界里,提到结婚与爱情首先扔到小白身上去。但若单凭我的直觉的话,兴许同王虔家那位不知行踪的老二沾点关系。”

“那是什么?”文侪示意戚檐朝左看。

戚檐斜了眼,便见一个被包裹在废报纸中的、类似一根粗棍子的玩意,于是拆了开。

哐——

掉出来的是一截小腿,脚上还套着只白色的运动鞋,血迹斑斑。

包裹着小腿的报纸中夹着一张白纸血书,上头写道——【我不需要令我窒息的爱】

文侪探头去瞧了眼,波澜不惊地收回脑袋,盯住了不远处一节奇怪的,被放置于杂物堆中的铁轨。

那是货真价实的铁轨,就好若当初文侪遇着冲天辫小孩时,身子下压着的铁轨一样。

他情不自禁盯着那东西瞧,盯着盯着,眼前倏地就模糊了。

大雾不知何时散开来,他不是站在灯光昏暗的二手市场,而是立于寒冬的郊外。

冷空气不断往他袖管里钻,令他止不住地打哆嗦。

呜呜——

老旧的绿皮火车驶来了。

文侪发觉自己好似变得很小,视野变得极矮。

也正因此,他能更清晰地看见铁轨上的情况。

铁轨上正躺着一个男孩,男孩瞧见了将来的火车,可他像是被冷风冻住了,一动不动。

文侪忽然心急如焚起来,扯着嗓子喊他。

风声太大,火车呼啸的声音也太响,连他自个儿都不知自己究竟喊出了什么。

呜呜呜——

他没能分清火车的鸣笛声与男孩的哭声。

只知道火车从那男孩身上碾过去了。

“哥?”戚檐晃了晃发怔的文侪,将他手中极小的铁轨模型抢了去,“你怎么了?”

文侪忽然醒神,勉力冷静下来,把手覆在喉结上缓了一阵。

也没多说,只扯着戚檐的衣袖往楼梯间走:“东西翻得差不多了,耗着也办不成事,走,去找朱大师收租去。”

***

朱大师的画室照旧杂乱不堪,成品和半成品都胡乱堆在一旁,每走几步便能踩着个干硬的颜料块。

那人平日里不清理,这会儿瞅见那颜料给文侪踩碎了,却又拿鼻孔哼了声:“有些人呀那可不算是丑了,是眼睛不是拿来看东西的!人好好一块颜料,说踩碎就踩碎了!若是漂亮的人踩了,那也就罢了,偏偏是你这……”

朱大师可这“止”的位置也不大对,因为他后边要说的话已是明晃晃的了——左右不过骂文侪丑。

文侪也纳闷,这朱大师怎么总抓着人长相不放呢?

他想想,目前给那大师骂过丑的有小白和他,而他这已是被大师骂的第二回了。

至于给他夸过的,仅有那月老庙的美人沈道爷。

朱大师对于外貌的执着出现在王虔的阴梦里,是因这是朱大师个人鲜明的性格特质呢,还是因为这一点对于王虔来说,影响不小呢?

“那颜料不是你洒去地上的嘛!”戚檐抱着臂,“找什么茬呢?”

“谁、谁说是我洒的了?”朱大师“啪”地将画笔拍去桌上,粘稠的颜料在笔尖凝了个珠子,他强词夺理,“我那是有意为之,以后要用时,只消拿小刀刮一刮,拿湿笔蘸一蘸……”

“我是来收租的。”戚檐歪头一笑,“别的事咱就说到这儿吧。”

朱大师啧了声,去开抽屉的锁,嘟囔道:“分明租屋子时说好的要分我住顶层,谁料竟给我分了个总泡水的底层!”

“住的低,收的钱也少,你这不也占了点便宜的么?”戚檐没好气。

朱大师给他戳了心,撇嘴不再讨论此事,磨磨唧唧将钞票往桌上放下,却是忙不叠催起戚檐找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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