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实况代理人[无限流](518)
“男人瞧着稳重,其实年纪比阿毛还要小一些,叫弟弟确实是没问题的。可男人这么一说,傻子阿毛便更糊涂了,究竟谁是畜生,谁是人呢?渐渐地,阿毛不喊男人‘弟弟’了,喊男人‘来福’。男人彻底取代了来福,阿毛觉得男人才是他真正的、亲生的弟弟!毕竟人和畜生压根就长得不一样嘛!”
“那男人吃白饭的?怎么赖在他们家不走?来福还真可怜。”戚檐悄悄勾了文侪的小指,暧昧着,可红艳艳灯笼一打,哪里还有半点情愫涌动,阴曹地府似的。
文侪截了戚檐的打岔,问:“那他后来喊真来福叫什么?”
“谁知道呢?土狗长得快,老万喂饭喂得多,来福眨眼就威风起来了,脾气还是一样凶,阿毛也不乐意再和它玩了,那男人才是‘弟弟’呀!”秦老板抿唇笑,绣着帝王花的旗袍一振,她站起来了。
“后来呢?”文侪示意忽然噤声的秦老板继续说下去。
“后来,阿毛和那男人搞同性恋,一块跑啦!”秦老板将灯笼往窗框一落,就压在了那窗边。
文侪拧眉瞧她那副古怪神情,尽量平静问:“老万呢?他不管管那儿子么?”
“老万咋能管?”秦老板笑吟吟的,“那男人某夜领着傻子偷偷摸摸去老万屋里,你们猜怎么着?呵!又腥又臭!来福就卧在开膛破肚的老万边上,吃他肚里东西呢!”
“阿毛哇哇哭,抱着男人说弟弟,爹死啦!男人只安慰说,没事没事,杀了人的是那只坏狗‘来福’,我是你弟弟呀!弟弟可没杀爹,这就不算儿子杀父,都是意外,意外呀!”
秦老板嘴角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大红灯笼被她从窗边推下去。
砰!
红艳艳的蜡烛,血似的滚去地上。
“阿毛再没有好日子过啦——!”
外头起了浓雾,糊了窗子。
喉头滚了一滚,又一滚,文侪犹豫着走近窗边。
雾太大,视野受到极大限制。
可偏偏就是那程度,他依旧看见了对面巷口站着的一男人,脸看不清,倒是能瞅着他手里抱着条死狗,正呜呜地哭呢!
阿毛!
第241章
一片浓黑压来,文侪的视线被遮了去。
“又开阴阳眼了?那方向啥也没有——至少我看不见。”戚檐的左手遮着文侪的眼,右手却是从后往前环着文侪的腰。
“阿毛。”文侪像是很笃定。
戚檐闻声把手收了,可文侪再没瞧见那抱着条狗流泪的傻子。
“不见了。”他说。
“什么样的?模样如何,是熟人么?”
“雾太大,看不清他的脸。”
“那你怎么就确信他是阿毛?”
文侪答不上来,撇过头去,问:“秦老板呢?”
“你盯着窗子发愣的时候回去了,她说搞不懂你,似乎也是什么都没瞧见的样子。”戚檐像是给猫顺毛那样,一下接一下,温柔地抚着文侪的脊背。
见文侪不搭理他,便将脸颊贴了上去,细细感受文侪的喘息与脉搏。
“心情不好?是你,还是你的原主?是因为那故事,还是那阿毛?亦或者……你的原主会存在于那个故事中么?”
文侪摇头,回过身,有意无意地瞥向戚檐颈部色泽愈发深的长疤,说:“时间不等人,咱们不在这里耗着了。”
说着,便要拽着戚檐往外去。
恰是那一瞬,萦绕【光明街区】的白雾忽叫滚烫又刺目的红给拨开,街区蓦地喧闹起来。
起初即便侧耳细听也听不着任何声音,片刻杂音却主动灌进耳中。
“救命,救命啊!着火啦!”
街上行人呜哇乱叫,若非戚檐拦着,文侪差些从二楼小露台往下跳。
文侪朝下伸伸手,拦住一个脑袋锃亮的住户:“叔,这是哪儿着了火?”
“三所一库那儿都快烧成灰喽!哎呦!”
有个白大褂经过,随口给他纠正了:“啥三所一库,分明是【守备库】出了事,别瞎给三所扣屎盆子!”
他这么一说,戚檐可就不让他走了:“哎呦,我可是【守备库】的新员工呀,那儿咋烧起来了?有人伤着没?”
白大褂驻步,说:“伤没伤着人我不清楚,总之人人都说不是因为意外失火,是有人故意纵火!”
“那样杨长官岂不是亏大发了?听说她在那儿存了好些东西的……”
白大褂古怪地瞅了他俩几眼,低声说:“我就好心告诉你们吧,有人说——这场火呀,就是杨长官她放的!”
“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杨长官不是老早就开始帮忙寄存装备了么!怎会说烧就烧呢?”戚檐进一步套话。
白大褂颇不耐烦:“爱信不信!除了我可还有不少人瞅着她了,当时她还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通话呢!”
文侪把戚檐的手扒拉回来,冲那位同行说:“辛苦您了——那么杨长官眼下还在那儿么?”
白大褂把手一挥:“不在了,不在了!那儿都成灰了!”
二人于是毕恭毕敬地把两位过路人送走。
“瞥一眼去?”戚檐勾勾文侪的手,
“正有此意。”文侪转身就领着戚檐往屋外跑。
***
二人跑至三所一库前一看,一点不假,塌的塌,倒的倒,多半已成灰。
“莫非杨姐是在替小白存装备么?怎么小白一死,她便匆匆忙忙把东西烧掉?”
戚檐原想同文侪交流交流意见,不料回头时身后人已不见了踪影,他困惑地朝前走几步,忽闻风响,再回身,一把匕首已插入他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