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实况代理人[无限流](525)
“喏,证据。”
照片中有三个人,王父王母与“戚檐”,那孩子约是4、5岁的年纪。
大抵是春节拍的,身后一条晾衣绳上吊着一串大红鞭炮。“戚檐”被王父大笑着架在脖子上,娘抬手护着他的背,三人面上皆是欢喜。
旧梦已逝,这便是王虔对王父之“爱”的来源了。
那照片叫王虔心情不好,戚檐自然也愁眉不展。再换张照片琢磨,王虔心情更差了,戚檐的心情倒是转了晴。
第二张照片仅有王虔的母亲与“戚檐”。
显而易见,第一个离开这个家的是“王父”。
戚檐将那张照片翻到背面,瞧见一行清隽的正楷字——【爹在外头有了别的女人和孩子,偶有回家,不过是为了谈钱,当然从没谈妥过,便只剩下了拳打脚踢。他不打女人,而我是男人。】
“是婚内出轨。”文侪言简意赅,“但小白与王虔年龄相仿,却又与王父毫无血缘关系,估摸着应是他爹出轨对象的孩子……王虔怨恨小白倒也正常。”
“所以,爱与恨不论是放在王父还是小白身上都说得通呢。”戚檐笑了笑,“那就两个都试试。”
文侪点头,从木筒里抽了根圆珠笔,便开始默写谜题一。
【壹、我将一段骨锯作两截,一端说爱,一端说恨。】
文侪瞧一眼在不远处忙活着擦拭身上血,恨不能把皮给剥下来的戚檐,果断从亲情角度下手。
【解:“一段骨”暗含骨肉之意,“锯骨”则反映出“我”对于血亲的矛盾心理。“说爱”是“我”对于未出轨前的温柔父亲的突出情感表现;“说恨”表明“我”对于直接导致美满家庭破裂,且对自己施以暴力的父亲的痛恨。“我”明知出轨后的父亲本性毕露,却因为旧忆美好,仍对其心存幻想,以至于对父亲抱有又爱又恨的矛盾感情。】
血擦不干净,戚檐贴过来时已穿上了从柜子里摸出的一条白大褂。他从背后紧紧抱着文侪,也不去看文侪写了什么,呼吸缓慢而沉重。
嗞——
电流通遍全身的刹那,戚檐正将头埋在文侪的肩窝。他像是被电得僵了,好一会儿都一动不动。抬首时,头发已有些蓬乱。
“那就是另一个了。”文侪双手发麻,像是被电出的火星子烧没了知觉,甩了几下,便把手粘贴一些冰凉的东西,比如报亭的玻璃,角落里的瓷花瓶……
听闻戚檐将钢笔的笔帽拔开的声响,文侪又飘了回来,颇自然地贴住了他。
【解:“一段骨”在此处有两重含义,一是暗示“我”与小白在父亲的重组家庭中的兄弟身份,二是暗示“我”与小白之间的状态。“锯作两截”是“我的”动作,表明“我”对这段关系抱有两极化感情。一是“爱”,作为小白的爱人,我对小白怀有强烈爱意;二是“恨”,我”痛恨出轨导致家庭破裂的父亲,也嫉妒父亲出轨对象的儿子。不曾想某一天突然发现交往多年的爱人,竟是自己经年痛恨者。“我”恨他身为父亲出轨对象的儿子的身份,更恨他长久以来的欺瞒。】
红圈。
文侪松了口气,五指却仍卡在戚檐指缝里,被那人含着笑放在嘴边亲了亲。
大抵是对此脱敏的缘故,文侪也没反抗,任他亲,一偏头,却见那本被他们摊在桌上的日记本内页有墨水洇出。
渐渐地,日记的后几页显出字来,却也不过短短四句话。
【小白脸上有被火烧出的疤,丑陋至极,可我还是和他在一起了。】
【小白犯下杀人暴行,他投案自首,我松了口气。】
【小白出狱后脾气很怪,总是做出些荒谬又疯癫的举动。】
【小白愈发的颓废,几度扬言要和我分手,为表抗议,我一个月没回家。】
第245章
日记一段段看去,二人的指还相扣着。
“松手。”话是这么说,文侪也不等他,自顾抽出手,压住那总是要翻动的日记本,“说实话,我真不明白,小白既已如此堕落,为何王虔还是没法放弃他,甚至他和小白之间还有父母纠葛的恨,难道小白手上握着王虔的把柄么……”
戚檐凑上前:“说到把柄……王虔不是忒重视自个儿的地位、名誉之类的么?在那个年代,男人喜欢男人可不是能被社会广泛接受的事。”
“名誉要挟?”文侪将眉峰压了压,“可王虔日记里写的很清楚啊,小白想分手,但王虔他不乐意,若是被要挟了,该是恨不能点头哈腰,离他远远的吧?”
“或许是为了……监视那人?”戚檐也不理解,若王虔真的爱小白,又怎会在日记里用那般像是极憎恶的字眼——【丑陋至极】【杀人暴行】。
文侪摇头,手指点在第四段:“应该不是监视,王虔他为了不答应分手,还特意躲着不回家呢!”
戚檐耸了耸肩:“阴梦给小白这办公室冠了个【登山会】的名字,谜题二的关键字也是【登山】,已算明摆着告诉我们这道谜题二要从小白身上找切入点了……”
“那页日记是在谜题一解答后才出现,理该是极重要的,怪就怪在它偏偏是平铺直叙那类文本,似乎没有什么深层次的东西可以挖了。”
“咬文嚼字呗,嚼着嚼着,说不准就能尝出味道了。”戚檐心态倒是很好,“说到底,四谜题都神叨叨的,对错只在九郎一念而已。”
文侪并不急着将思考重心放在那页日记上,只在纸上默下谜题二:“我在登山,我不登山……‘在’是进行状态,‘不’是个体情感偏好亦或者能力的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