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我弄不过他(113)
席间,蒋寄野去了趟卫生间,他这一趟去得有些久, 回来时只见薄悬对面站了个身形削瘦的年轻人。
此人年纪轻轻,眉目温和,不苟言笑的样子, 看起来属于和薄悬同一类人:那种从头到脚天生自带学霸光环, 提醒周围尔等凡人快快退避三舍。
薄悬抽空给蒋寄野做了个介绍:“叶淮,朋友, 也是梁丘河的助理。”
这其中有他们之间才知道的前提条件:薄悬提到过,梁丘河的男朋友正是他的助理。
蒋寄野微微一愣,薄悬注意到他反应不太寻常,心道怎么?然而不过一瞬, 梁丘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噙着笑意风度翩翩地伸出手同他们来寒暄:“蒋少爷,稀客啊。”
蒋寄野露出个适宜的笑,依次同梁丘河还有叶淮握了握:“幸会。”
酒会到八点钟就准时散了,回去路上,蒋寄野和薄悬有一搭没一搭闲聊间,话题不知怎地又转到这上面。
蒋寄野握着手里的方向盘,头也没转道:“你感觉倒是挺敏锐,别误会啊,我对叶淮这人没意见,不认识也没见过,不过你介绍的时候我确实挺惊讶的,因为就在几分钟前我在二楼阳台正好看见梁丘河了。”
蒋寄野说到这停顿了下,故意卖了个关子,谁知薄悬精准猜测出了他未尽的重点:“梁丘河,身边还有别人?”
蒋寄野眉头意外地扬起来,旋即哼笑了下:“岂止。”
蒋寄野打算去室外透透气,踏进阳台才发现里面俩人。
当事人借着拉起的窗帘在半露天场所寻求惊险刺激,无辜闯入的路人却只觉尴尬,蒋寄野在发现情况不对后立刻识趣退了出来,但短短两秒的惊鸿一瞥间,出众的视力已经足够他看清楚对方的脸,
公寓楼下,蒋寄野刹住车子,摸着下巴琢磨道:“我还当是小情侣玩情趣,梁丘河身边的是他男朋友,你这一提我才想起来那男的穿着像是场内的服务生,啧,梁丘河胆子可够大的,敢在叶淮眼皮子底下偷腥,他也不怕被抓个现行。”
薄悬微微叹气:“是啊。”
“你跟叶淮是朋友?”蒋寄野说。
“嗯?”薄悬脸上明晃晃写着一行字,怎么看出来的?
蒋寄野直笑:“你俩聊天的样子不像刚认识的。”
薄悬一愣之后,摇了摇头:“我有时候真分不清你是真迟钝还是在装傻。”
蒋寄野无言道:“有区别吗,这话听起来不像在夸我、”
薄悬也笑了:“你看起来对很多事和人漠不关心,所以你会注意到叶淮我有点意外。”
蒋寄野不以为意,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一天二十四小时里刨除掉吃饭睡觉占去的一半,余下可分配的已经不多了,操心无关人员的事情等于白白浪费自己生命。当然,薄悬以及薄悬的朋友不在无关人员名单上。
蒋寄野说:“你可以提醒下叶淮,或者暗示一下。”
精力忠诚是伴侣之间首要的也是基础的条件,蒋寄野没法想象两个人做不到相互坦诚,却要赤身裸体毫无芥蒂地躺在一张床上。
出乎意料地,薄悬罕见地沉默两秒,才道:“不了吧,这是别人的家事。”
蒋寄野眉毛扬得更高了。眼见朋友陷身火坑而袖手旁观显然不是薄悬的作风,片刻想到个可能,他脱口道:“惯犯啊?”
薄悬面露无奈,算是默认这个说法。
蒋寄野匪夷所思,但是想想又不奇怪,梁丘河敢在商业性的酒会上招惹别人,私下里行为八成只会更出格。他的枕边人要怎么样才会毫无察觉?大概率在装聋作哑吧,或者干脆两人就是开放式的情侣关系。
蒋寄野无言一哂,摇了摇头:“原来高材生也玩得这么花,是我见识短浅了,我以为朝三暮四是邢岳麓的专属——不对,邢岳麓一段时间只会交一个女朋友……”
蒋寄野一整晚在与会的陌生人面前保持着生人勿进的高冷做派,早憋坏了,好不容易逮到个话题,着实吐槽了好一阵,半晌没听到薄悬回应,扭过头一瞧,薄悬靠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听见蒋寄野喊自的名字,薄悬方才如梦初醒地眨眨眼动了下身子,笑道:“刚看着你太帅,有点走神了。”
“……”蒋寄野探手来摸他的额头。“我不在的那一小会你是喝了多少。
“没喝多。”薄悬欲盖弥彰地端起面前的杯子,抿了口茶水,慢慢说道,“有点感慨吧,叶淮和梁丘河据我所知好像从小就认识,两家长辈是世交,后来叶淮的父母犯了点错误,算是家道中落,梁丘河的家境你也知道,很不一般,他的婚姻肯定要家里人过目首肯,将来家族联姻也好,自由恋爱也好,他交男朋友的事不能被摆在明面上,他父母也不会同意。”
梁丘河父母同意才有鬼了,蒋寄野见怪不怪,也算了解一部分内情,梁家沾着政治,需要一位上得了台面的女主人,也需要血脉下一代维持家族的权势风光和地位。找个男朋友,意味这一切都得泡汤了。
蒋寄野意外的是叶淮竟然愿意和梁丘河这么不清不楚地牵扯下去。
图什么呢?
你要说是为了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叶家哪怕中落了,能和梁家称得上世交,余下资产想必不会微薄到哪去,叶淮能给梁丘河当助理,证明能力还是有的。
要说为了感情,那更扯淡了,要真是情真意切,叶淮会眼睁睁看着梁丘河在外面瞎搞?
蒋寄野设身处地设想了一下,娘的,根本设身处地不了,他脑子里瞬间冒出一百零八个触及刑法底线的念头,真有那天,他不把那个胆敢挖他墙角的狗男人大卸八块都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