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我弄不过他(119)
蒋鸿義摆了摆手:“没什么该不该的。”
在沙发区落座,薄悬去厨房倒茶,岑丹青问蒋寄野:“你的腿伤,恢复得好不啦?”
“好多了。”蒋寄野说,“神通广大,瞒不过您。”
“岑立群专门打电话给我关心你的伤情,我想不知道都不行。”岑丹青叹了口气,带着不赞同,意有所指道,“还有你在学校干的那些好事,他全都告诉我了。”
蒋寄野:“哪些?网上传言的那些?妈,您可别真信,都是空穴来风故意污蔑,您知道我的,我从小到大只交过这么一个男朋友,也只喜欢过这一个。”
薄悬正在给蒋鸿義倒茶,听见这话,一个手抖,差点把茶汤浇手上。
蒋寄野方才瞧他状态不对劲,怕他瞎紧张,一直留神盯着,这下也不敢留茶壶在他手上了,伸手接过说我来,让他去厨房水龙头冲一冲凉水,烫伤不是闹着玩的。
他一走,岑丹青轻啐儿子一口:“没个正形,谁问你这个了。”
蒋寄野瞅准机会,人在厨房哗哗冲水想来听不见,正色道:“妈,我知道您肯定很多问题想问,他性子有多腼腆你也瞧见了,实话跟你说了,是我先追的他,他是我们学校经管专业连续几年的第一名,学霸,长得好,现在才大三就自己出来开公司,凭这份能力,前途想当然不会差到哪去,学校里喜欢他的人海里去了,但是人愿意跟我在一块,虽然知道咱们家条件,我一直带他回家见见家长,让您二老过个目,他又推脱不肯,我估摸是怕自己分量不够,您二位不同意,再给我俩拆散了,他骨子里要强,在外面受了委屈都不愿意告诉我,反而是我一出事,他那边立马抛下那边工作来照顾我,又是煮汤又是替我洗澡……”
你又知道我想问什么了?
岑丹青本来抱着好笑的念头,‘你又知道我想问什么了?’
随着蒋寄野这些话,她的神色慢慢跟着认真起来。
一旁的蒋鸿義忽然横插进来一句:“你都干什么了?”
声情并茂演讲中的蒋寄野一滞:“……”
蒋鸿義伸出一只手,探着手指说:“学霸第一名,早早出来搞事业,给你洗衣服做饭,我怎么瞧着你每天往沙发上一躺,等着人家来伺候——呵,难怪人不愿意跟你回家,摊上你这么个少爷,换成是我我也不跟你回家。”
蒋寄野:“……”
他忽然拨开云雾见月明了,难道这就是真相?
这是他亲爹,一针见血,没毛病。
岑丹青隔着磨砂玻璃门瞧一眼里头洗手的薄悬,再看看身旁的父子俩,叹息心想:两个木头。
第一次见面,这天他们并没有聊到太深入的话题,蒋寄野父母只待了半小时,喝过两杯茶水,就像是一次寻常的串门做客,在得知蒋寄野上午要去医院复查,很快便起身告辞了。
那之后,蒋家没再传来别的消息,薄悬以为日子照样这么过下去。
隔了一周,他们在大悦城一家私人定制的中餐厅吃晚饭,蒋寄野突然放下筷子,说:“下周末我爸妈想让你来我家里吃饭。”
薄悬愣了愣,问蒋寄野:“我要去吗?”
蒋寄野说:“当然。”
不过观察薄悬的脸色,蒋寄野很快又说:“就是一顿家常饭,你不想来也没关系,他们如果问起,我就说你去外地出差了。”
薄悬看着他:“可是说谎也不好吧。”
蒋寄野:“那你就来。”
薄悬点点头,两个人就继续吃饭了。
周六那天,天气无与伦比得好。
薄悬穿好衣服下楼——很奇怪,他每天早晚从门前经过,第一次注意到公寓楼前的银杏树的树梢不再像几个月前似的光秃秃,上面长满了淡绿色的叶子。
路边,蒋寄野懒洋洋地,支着长腿靠着身后的车。五月的暖风里,不知名植物的毛絮裹着种子,他打个喷嚏,抬眼瞧见薄悬,招招手喊:“快点过来,发什么呆。”
薄悬朝蒋寄野走过去——
路上,蒋寄野心情很好,一只蝴蝶从前车窗飞过,他想起来一个梗,问薄悬:"你知道毛毛虫怎么叫吗?"
薄悬笑着说:“不知道。”
蒋寄野手指点着方向盘:“不知道就对了,我也不知道。”
然后他又问:“你知道蜘蛛怎么叫吗?”
薄悬:“知道。”
“……我……嗯?”蒋寄野一噎,扭头瞧他,“你确定?”
薄悬正经地点点头,模仿86版西游记里的角色,拖长了声音喊:“唐~长~老~~”
蒋寄野:“?”
这是蒋寄野百试百灵压箱底的冷笑话了,没想到有朝一日在薄悬身上破了功。
直到在家门口下了车,他还在追问薄悬:“你在哪看到的,你不是不经常上网吗?”
薄悬没有正面回答他,还为上门见家长紧张。远远已经看到岑丹青在庭院里站着了。
被追问几遍,薄悬小声吐槽:“你长得很帅,就是很啰嗦。”
蒋寄野:“……”
好,很好,学会开始嫌弃他了。
上门吃饭不好空着手,薄悬专门打听过他父母的喜好,提前一周就四处托人买了礼物,虽然蒋家也不缺东西就是了。
一套不出错的大师手作茶具给蒋鸿義,送给岑丹青的则是歙胡的一款超漆烟墨锭。另外又搭了几样常见的茶点礼盒充数,红茶茶叶、西洋参、花胶什么的……
岑是学国画的出身,有正统的门第师承,年轻时就曾多次以美协代表的身份去到过各个国家交流。拿到这么个礼物,她显而易见得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