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我弄不过他(155)
蒋寄野把扬声器关了,自言自语地嘀咕:“我也不听,杜绝一切泄露行踪的可能,够意思了吧。”
那瓶清酒可能不像黄严生说的超低度数,后劲忒强了些,蒋寄野烦躁地翻了个身,鬼天气也是越来越诡异了,早上冷,晚上又热得像个蒸笼。
他远远看一眼门口的空调面板,试图用意念控制开关,结果当然是没能成功。
“陈恒——”
没人回应,人不知道去哪了。
蒋寄野懒得喊了,身体里像有两个灵魂在打架,一边困倦一边精神着,头顶直照的射灯刺得他闭上眼睛,意识世界沉入昏暗,隐约之际,门好像被人从外边敲响了。
沙发上的蒋寄野似有所觉,于睡梦中皱了下眉头,一只手臂慢慢滑落下去,垂到暗红色的织花地毯上。
来人得不到回应,自作主张推开门,一阵极轻的脚步声靠近:“蒋总?”
蒋寄野没有动弹。
这边,负责带人出去委托方也没能查询到叶淮消息,答应晚些回复,薄悬只得暂时挂断通话。
手机持续视频通话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蒋寄野不知道躺在什么地方,手机摄像头放倒,正正朝着天花板,只照到他一条屈起搭在腹部的胳膊。
睡着了吗?
薄悬喊了两声他的名字。没得到回应,画面却有了变化——一个男人进入到摄像头视野范围内,二十出头的年纪,头发精心打理过,一张巴掌大的脸干净又漂亮。
这人略微忐忑走近上来拨弄蒋寄野的胳膊,左右看了看,不知从哪摸出个小药丸,好奇放在鼻子下闻一闻。
“你是谁?”薄悬声音忽而冷硬起来了。前座专心开车的司机直吓了一跳,连同助理一同不明所以地往后座张望。
扬声器被关掉,对方没能听到。
不过紧接着这人就低头瞧见了手机,和屏幕中的薄悬打了个照面。
他吓了一跳。手机竟然通着。
薄悬紧紧盯着他:“你是什么人?陈恒呢?”
依然没有声音,男人慌里慌张看了两眼,下一秒直接伸手挂断了通话。
车子开到商K所在的街道,远远看到商K流光溢彩的外墙,薄悬一秒钟没耽搁,给陈恒拨电话:“去蒋寄野房间,他屋里有人。”
陈恒还在楼下悠哉悠哉看表演,手里橙子皮扒到一半,一听就愣住了:“有人吗?没人吧,我刚才过去……”
薄悬打断他:“去开门,现在。”
陈恒把橙子一扔,就差立正了:“是。”
先去电梯间,他一看还要等,转头从逃生电梯上楼,来到包间门口扭动两下门锁没能打开,敲了两下没回应,陈恒额头开始冒冷汗了:“打不开,薄总,反锁了。”
夭寿了,他就离开几分钟,谁在里面?
大老板一如既往地冷静,声音却相比以往明显沉了个八度:“房卡没有吗?”
陈恒恍惚看见了自己的死期即将降临,不管即将上演的是仇家暗算还是正室抓奸,哪一个都足够要他命了,紧张成了结巴:“黄…黄老板开的房间,给了一张房卡,我放在屋里桌上……”
一只手从他身后探出来敲门,一声重过一声,可以说是砸在了门板上。
陈恒扭头,薄悬眨眼间赶到了,面沉如水,轻飘飘地叫他:“让开。”
陈恒忙不迭地闪了,薄悬的助理极有眼力见地从一楼大厅顺手揪了个大堂经理带上来,把人拎到门前:“开门。”
大堂经理看看这群是上帝也是祖宗的顾客,一脸苦哈哈:“这这,我没有权限,况且保护客人隐私,我们没权利随意打开任何一扇门,您要不再给屋里的人打个电话,我叫我们主管过来……”
“那就去叫。”薄悬已经听不清他长篇大论的内容了,一路从大门口跑着上来,语气阴冷又暴躁,“去找房卡!找不到房卡就把门给我拆了!”
陈恒在一旁胆战心惊地咽口唾沫,不敢想里面出了什么事。他觉得大老板最想拆的其实是他。
黄严生终于被惊动,找了过来:“怎么了这是,干嘛都在门口站着——”
薄悬的炮火终于找到了目标,猛然扭过头来:“黄老板?你安排的好事?”
黄严生饶是脸皮厚如城墙,乍然一个极其年轻又极其有气势的人当面呼喝,他真情实感地愣了一秒钟:“额,您是?”
“这位是我们公司副总,姓薄。”陈恒硬着头皮,见缝插针给他做了介绍,然后一句话总结情况,“有个不明身份的人在我们老板房间。”
黄严生瞬间明白姓薄的是谁了——蒋寄野正儿八经的家室,然后额头冷汗差点下来了。
他说:“误会,绝对是误会,我就单纯想请蒋总吃顿饭,我可什么也没干啊,那个谁,快去把你们老板找过来。”
黄严生支使大堂经理,经理冷汗也快下来了,捏着传呼机:“我已经跟上面报告过情况……”
这时咔哒一声,门终于开了。所有人齐刷刷地一愣。
一个年轻男人瑟缩着从门后显出身形,瞧见门口围了一圈人,苍白的脸上又刷上了一层白漆:“几位老板……”
薄悬一个字没听,径直拨开他进了门,助理和陈恒赶紧跟上。
黄严生叫服务员上前按住这个人,大着嗓门力证自己的清白:“你谁啊,怎么进来的,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吗?”
这人就算刚才不知道蒋寄野身份,现在也该回过味来,明白自己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眼神闪烁,一阵前言不搭后语地奋力解释:“我是这的工作人员,一个朋友介绍我过来,我来送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