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我弄不过他(33)
得,都算我头上行不。
蒋寄野:“你的那份——哦对还有这饼干,加一块,多少钱。”
“我不是跟你要钱。”薄悬说,“我报名是因为我想去啊。”
蒋寄野:“那你去啊。”
薄悬:“我不想一个人去。”
蒋寄野麻了:“那你找旁人跟你一块去啊。”
他一着急,声音都变大了。
薄悬睁着俩乌黑的大眼珠子,睫毛还是湿漉漉的,脸上甚至没什么表情,眼圈有点微红,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蒋寄野。
蒋寄野:“……”
薄悬:“……”
蒋寄野:“……”
蒋寄野心里有点发虚,看我干什么,到你说词儿了。
“我知道了。"薄悬低头踢踢脚下的橡胶场地,慢慢说,“你别生气,我这就回去了,拜拜。”
蒋寄野凝神屏气,等着他在沉默中爆发,要么趾高气昂地指着自己鼻子一顿臭骂,再不济像辩论赛上那样,一条条陈述事实,把主动权抓回自己手里。
然而,没有控诉,没有指责,最后留下的是一句轻飘飘的告别。
蒋寄野憋着那股气冷不丁地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憋了一整天的火气全汽化化成水蒸气了。
手里的松饼也像变成一堆铁饼,沉沉地拽着他的手往下坠。
蒋寄野目送他转身往外走,一时间,周围仿佛站着无数看不见的围观群众,小声地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在他脑门上刻下金光闪闪的‘我是渣男’四个大字。
等会儿,我为什么要心虚。
我渣谁了?
我谁也没渣啊。这种事能叫渣吗?
心里这么想着,蒋寄野看见薄悬走得极慢的背影,抬起一边手做了个很明显的擦眼睛的动作。
我靠——还在哭?
蒋寄野瞧瞧手里的饼干,再瞧瞧场馆外经过的学生,没怎么踌躇,一甩手赶紧追上去,赶在门口把人拦住了。
“不是,你到底在哭什么啊。”蒋寄野要给他跪了,没见过哪个男生眼泪说掉就掉的,倒过身子走在前头挡住路人的视线,压着抓狂的趋势,努力控制压低着音量,“我不对,我给你道歉行不,是我骗了你,你先别哭了。我这几天也没惹到你吧。”
薄悬扭开脸,闷闷地说:“我知道。”
他解释道:“上午我妈和我继父带着妹妹从海城过来了,我们一起吃了顿饭,可能是太久没见面,我感觉我像个外人,回来的路上就有点难受,跟你没关系。你不用给我道歉。”
蒋寄野一想到他的家庭情况,大概明白了。
从小家庭不幸,摊上个渣爹,长大后妈妈再婚,有了个美满的新家庭,自己倒成外人了,上大学谈恋爱刚摆脱孤家寡人的状况,碰见蒋寄野这么个坑货,算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还真是,什么倒霉事都让薄悬赶上了。
蒋寄野没辙了,干巴巴地应了声:“那你要实在想哭你就哭吧。我帮你看着点人。”
第19章
薄悬:“……”
薄悬估计没料到他善解人意到这种程度,被人直勾勾盯着看,脸皮再厚也哭不出来,瓮声瓮气地清清下嗓子:“没事,不哭了。谢谢你。”
蒋寄野不信,眼泪还跟水龙头一样说关上就关上?
他说:“你让我看一眼。”
薄悬揉揉眼睛,转过来和他对视两秒,像不太好意思,立刻又把头转开了,然后用刚哭完小猫一样的嗓子细声细气地问他:“那露营你还去吗?”
蒋寄野:“……”
我能说不去吗?
我再拒绝,你再哭一次呗?
蒋寄野心里的水蒸气都快开锅了。硬是咬着后槽牙挤出个和善的笑:"去,当然去,钱都交了,不去多浪费。"
谁能想到,这人长着清清冷冷一张脸,心理年龄还不如他堂姐家的小侄女。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孔夫子能写下那句千古名言一定是还没碰见薄悬这号人物。
再者,甭管情侣的关系是真是假,以往薄悬跟着他出门又是淋雨又是去破老剧场,一直毫无怨言,头一回正儿八经地提要求,既然答应下来,那天就是天上下刀子他也得去,就是整个露营营地被外星人炸得皮毛不剩,蒋寄野也得找人连夜复制出来,替他把心愿给了了。
两人拎着烤饼干去食堂,刘洋一人拽着俩包,已经提前在显眼的地方占好位置,瞧见蒋寄野从门口,隔着老远冲他招手。
然后飘摇挥舞如海草的手臂在看见蒋寄野身边的人之后死机了。
“学……学长好。”等俩人拿着饭过来,确认是同行。刘洋僵硬地挤出个笑打招呼。
薄悬一手端着餐盘,礼貌冲他点头:“你好。”
和预想中的兴师问罪不太一样——刘洋还以为人是为那二百块钱来骂他的。
刘洋朝后头的蒋寄野暗地挤眉弄眼地使眼风,好奇什么情况。
蒋寄野不吭声的时候习惯一张面瘫脸,长相的加成下,气势能唬住不少人。就算有表情也是心不在焉似的笑意——指望从他脸上看出好歹,不如指望外面湖里的癞蛤蟆会唱歌。
蒋寄野开口给双方做了介绍,半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拿起筷子吃饭。
赶紧把嘴堵上,大家就不用说话了。
四方的桌子,俩人并肩坐在对面,刘洋独占一边。
这时,就听薄悬指着桌上的袋子问刘洋:"烤松饼,你要吃吗?"
刘洋惊疑不定,瞟眼面无表情的蒋寄野:“吃……谢谢,我拿一块就好。”
刘洋咬口饼干,食不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