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知对妹妹说:“我不露面,我在休息室等你。”
莉迪亚便不说话了。其实她心里是无比希望姐姐能参加她的婚礼。现在姐姐挺着个肚子,不露面都要来参加,不觉得受委屈,她怎能不动容?十多年姐妹情最好的体现之一。
李真知来到订婚宴所在的庄园之后一直待在莉迪亚的休息室兼化妆间,没有外出。权至龙自行找地方待着。这对他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莉迪亚对于今天的订婚反应相当平淡,既没有很高兴又没有不高兴。一切按部就班,也就李真知陪着她说话时兴致高一点。
这不是一个即将订婚的新人的反应。想之前李真知和权至龙结婚,哪怕她认为两人不够相爱,但那种紧张与期待是真实存在的。因为她在完成一件人生大事,她对婚姻对未来有着憧憬与希望。
李真知对于莉迪亚和阿斯兰的婚事一直保留意见。但他们已经走到今天,已经不容旁人置喙。她只能安慰自己,这世上的情侣夫妻各有各的相处方式,她和权至龙的方式只是其中一种,莉迪亚和阿斯兰是另一种。方式不同,不代表不幸福。
莉迪亚自然察觉到李真知担忧又复杂的目光。她知道姐姐在担忧什么,并且感激她不再劝说,尊重她的决定。
莉迪亚抚平礼服上细小的皱褶,向李真知保证:“真知,相信我,我会过得跟你一样好。”
李真知握了握她的手,坚定说:“我相信你。”
莉迪亚笑了。
距离订婚宴正式开始还有半个小时,一对新人和全体工作人员进入最后的检查阶段,以确保接下来的活动流程完美进行。
准新郎的好友,李真知曾经的相亲对象安德鲁突然闯入莉迪亚的休息室。他满头大汗,看到挺着孕肚的李真知明显愣了愣,但随即转向莉迪亚,带着一点慌乱说:“阿斯兰不见了!”
“什么?”莉迪亚瞬间站起来!李真知瞪大眼,直起腰。
安德鲁焦虑说:“他说昨晚没睡好,想一个人小憩一会儿,让我们退出房间,到点了叫他……我去叫他,发现他不在房间里,打电话给他没有人接。我叫人找了许多地方都找不到他。莉迪亚,不如你试着联系他?”
莉迪亚当即抄起手机拨打阿斯兰的电话。房间里一片安静,只有“嘟——嘟——”的声音一直响,无端令人感到焦躁。
“嘟!”最终因为无人接听,手机自动挂断。
莉迪亚捏着手机,眼里喷火,心口大力起伏。
安德鲁赶紧说:“莉迪亚,你别急,我再发散大家去找,一定把那个混账找出来!”
“不!”莉迪亚尖利说,“别张声,别让宾客知道!”
“可是……”
“安德鲁,你去找威廉和威曼夫人。”莉迪亚揪起礼服裙摆,踩着十寸高的高跟鞋,像一阵风似的刮出去。
“莉迪亚!”李真知追出去。
安德鲁立刻扶着她:“真知,你怀着孩子,不要急,不要生气。”
“莉迪亚的情况不对劲,让我去找她。”李真知说,“别担心,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不行。”温和绅士的安德鲁第一次强势道,“莉迪亚很重要,你也很重要。请你待在原地。”
李真知急了:“你快去找威廉和威曼夫人。”
“我可以打电话。”安德鲁拿起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说,“在有人看住你之前,我不会离开你身边。”
李真知气闷,随手拿起一盒化妆品丢向他。
安德鲁躲开,化妆品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破碎的盖子正好滚到踏入房间的权至龙脚边。他看到一脸严肃的安德鲁和气红眼的李真知,立刻走到后者身边扶住她,皱起眉:“老婆,发生什么事?”
李真知抓住他的手臂:“阿斯兰不见了,莉迪亚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赶紧去找她。”
权至龙说:“我过来的时候遇到莉迪亚,跟她打招呼她没有理我,往地下酒窖的方向走了。”
安德鲁双眼一亮:“阿斯兰在酒窖!他说过很喜欢这里的酒窖,莉迪亚知道他在那里!”
“我们马上过去!”李真知毫不犹豫说。
安德鲁皱起眉欲言又止,权至龙二话不说,拦腰抱起李真知,步伐稳定往外走。自从知道李真知怀孕后,他一直保
持健身,后来又加入提升力量的课程,为的就是可以更轻松地抱起怀孕的李真知,以应对一切突发状况。
李真知懵懵地勾住丈夫的颈项,看着他抱她一路,脸不红气不喘,老公力max,突然安全感爆棚。
安德鲁比权至龙高,但身材相对瘦削,他自认没有权至龙的臂力。明明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难掩消沉憔悴,像一个病人。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他好似脱胎换骨。
他们三人和威廉、威曼夫人前后脚赶到地下酒窖。
到达现场时,莉迪亚和阿斯兰正在对峙。
阿斯兰屈膝坐在地上,身边散落着红酒和酒瓶碎片,整个人醉醺醺的,意志消沉。莉迪亚恨铁不成钢瞪着他,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阿斯兰威曼,你这个懦夫,临阵脱逃就是你处理所有问题的方法吗?我瞧不起你!”
“抱歉,我不能……”阿斯兰捂住脸,语不成调,“我就是不能……我做不到……”
威廉的脸色黑如锅底。
威曼夫人见状,不假思索冲上前,狠狠一巴掌甩在儿子脸上,严厉说:“闹够了没有?”
阿斯兰按住被打的脸颊,木木呆呆。
威曼夫人一手揪住他的襟口:“闹够了就洗把脸清醒清醒,跟莉迪亚道歉。今天由不得你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