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证言(67)
“跟着陈教练学习基础不好吗?”20分钟前,秋琬拒绝她,表示自己能跳,不能教。
程映秋嘟嘴:“你看我学两个月,连简单的动作都不会。”
秋琬若有所思:“我教你就会?”
程映秋故意软着声音:“秋老师,你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
秋琬明白自己踩进程映秋设置的圈套,然而目视她真诚的眼神,不舍得再拒绝,只能说:“我忙的时候,不一定每周都去工作室。”
程映秋知道大功告成,笑容愈发明艳:“你不去的那天,我找陈姐学基础。”
***
程映秋敲响房门已经凌晨3点。
魏余开门,让出距离,秋琬背着她进屋,将人平稳地放在床前的矮凳,温声叮嘱:“记得冷敷,48小时以后再用喷雾。”
“好。”程映秋瞧她把三包冰袋都留在旁边的圆桌,忙问,“秋姐,你呢?”
“回派出所,还要处理不少工作。”
程映秋心头蓦然发胀:“通宵不休息吗?”
“看情况,尽量抽空回来打盹。”
“医生说,你的后肩需要冷敷,能不能先冷敷再去派出所?”程映秋不假思索提议,“我可以帮忙。”
秋琬忙不迭推辞:“我自己来吧,你们早些休息。”说完拎起一包冰袋,身侧的她来不及反应,已经夺门而出。
“秋姐晚安。”程映秋后知后觉,房间还有第三个人,而且互相并不熟悉,确定有点唐突。
“晚安。”门外的秋琬驻足片刻,将方才的慌张归结为今晚情绪波动的后遗症,随即抬脚继续前行。她径直走向停车场,零星的细雨洒落,忘记拿伞,却想抓紧时间赶去派出所,纠结中,目光不经意瞟见右手的冰袋,犹豫半晌,转身返回楼栋。
一诺千金,答应的事,应该尽量完成。
因此她在凌晨5点小憩两个小时,将近8点联系李鹤薇:【鹤薇,你在隔壁吗?】
【映秋的房间。】
【嗯,我等你回房,有事商量。】
李鹤薇3分钟前进屋,程映秋正和实习生电话,少见的严肃。
“我们身为记者,写通稿必须严谨,你为什么称柳叶眉为先生?”
实习生解释:“程姐,先生只是尊称。”
“我问你,德高望重的男性可不可以叫他xx女士?”程映秋言辞犀利,“有些新闻稿不能单独配照片,读者看到‘先生’两字首先想到男性还是女性?”
“这......”实习生引经据典,甚至列举近现代尊称先生的女性。
程映秋眉眼阴云密布,否定对方的观点:“杰出女性才能唤她先生,我觉得本身就是一种歧视,所以有些时代的糟粕没有必要继续推崇。”
“明白吗?”
实习生被她说服:“明白,明白,我马上改。”
程映秋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魏余,抱着豆浆猛喝两口,她身旁沉默的李鹤薇才发言:“刚才说得不错,但解释一下昨晚发生的事。”
“你不是知道吗?”程映秋低着头,不敢看她。
“如果没有秋队,你怎么脱身?”
“哎呀,我已经提前把她的联系方式交给魏余嘛。”
魏余附和:“对,对。”
事关安危,李鹤薇没有被她糊弄:“不知人心险恶,难道你觉得记者被暴力扣押只是新鲜事?”
程映秋自知理亏:“我......”
“你什么?秋队晚10分钟抵达现场,你第二天横尸街头都有可能。”
“没这么夸张。”程映秋脑袋埋进李鹤薇怀里,撒娇,“姐,你好凶,我受伤疼着呢。”
“还知道疼?”李鹤薇语气放软,轻抚她的头发,“我看一眼你的脚。”
“哦。”程映秋直起身,小心翼翼脱掉袜子,露出脚踝,夸张道,“你看,肿着!”
“休息多少天?”
程映秋瘪着嘴:“至少5天,可惜马上放假,我想出去玩。”
“确实,我打算自驾游。”
“自驾游!去哪儿?”
李鹤薇食指戳她的前额:“没你的份儿,安心回家养伤。”
程映秋嫌她手凉,偏头躲开:“你通知老程老吴啦?”
“暂时没有,不代表待会儿不说。”李鹤薇偏头拿起一个小笼包,慢吞吞嚼着。
“姐,求你,不要让他们知道,我怕耳朵起茧子。”
“哦,现在知道后果?”
程映秋竖起两根手指,态度诚恳:“下不为例,我也和秋姐约法三章,以后危险的工作先提前给她打招呼。”
“好吧。你们什么时候回蒲辰?捎上陶聆。”
“好像需要做笔录。”程映秋哼唧,“这么快赶我走啊?”
旁边的魏余咬着唇忍笑,李鹤薇敲她脑袋:“稳重点,同事笑话你。”
“是吗?”程映秋转头回望。
魏余轻咳两声,实话实说:“程姐,你工作和日常差别太大。”她与程映秋一起入职,小两个月。
李鹤薇好奇:“什么差别?”
“她是我的小组长,在单位不苟言笑,可是现在......”
程映秋佯装生气,打断她:“好你个魏余,哪有当面说人坏话?”
“程姐,我夸你呢。”
她们玩笑两句,李鹤薇话锋一转:“对啦,陶聆感冒,你俩一个病,一个伤,真让人不省心。”
“她生病?”
“嗯,今早醒来嗓子变哑,量体温38°5.”
“怎么回事?水土不服?”
“我也不明白。”虽然陶聆解释坐车的时候开窗吹风,但李鹤薇猜测她藏着心事,急火攻心,导致失眠后感冒。
“她交给我,能不能休病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