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渣攻做个好人
惟安眼眸深深,掠过一抹刻骨的执拗和偏执,“因为,他不能杀你,而你没有我的应允...不能死。”
“我找了你这么久,”她眸中藏着让人看不清的情绪,“我怎么舍得让你就这么死去?”
若是之前,林深定会因为惟安这句话而万分感动,并在心里想着惟安竟然如此深爱着自己。
可此刻,林深只觉得酸楚,喉间蓦地涌起一阵阵酸涩的苦味,一股难以遏制的呕欲险些没有压制住。
林深心中有很多疑惑和愤懑想要一吐为快,可看到惟安这张脸,那些话就像是封喉的毒药,全都融入肺腑,将她的血肉腐蚀溃烂。
她只能泛红了眼眶,面露感动,心中酸楚难言,将惟安抱在怀里。
泪滴悄无声息的落在惟安浓密的青丝之中。
“你对我真好,好到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了。”
惟安反手抱住林深,偎在她怀中,感受着她渐渐升高的温度和胸前跳动的心脏,“我不要你的报答,你只要活着我便安心了。”
林深闭了闭眼,下巴蹭了一下她的头发,“那我便为你而活。”
惟安眼底夹扎着一丝打量:“那你呢?为何要为我挡剑?为何能快过我的速度?”
林深自然不能交代出来命书的事情,她只能改变口风,“也许是见到你替我挡剑,我一时心急意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竟然直接冲了上去。”
惟安眼帘低垂,没有继续追问。
“至于为何替你挡剑,自然是因为你是我的道侣,因为我爱你。”
惟安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可一个元婴期的修士,怎么能敌得过大乘期修士的一剑?”
她从怀中抬起头,眸光莹莹,泛着水色,满目怜惜和惊颤,“若我救不了你,你会死的。”
“我虽然三魂受损,但我的修为比你高,那一剑就算我受了,也不会伤及性命,可你不同啊?你替我挡剑你会死的啊!”
林深长睫低垂,遮住眼底的渐渐熄灭的光华,“惟安,若是我愿意为你舍去性命。”
惟安瞳孔颤动,不可置信道:“你是说,你愿意为我去死?”
这是林深第二次见到惟安如此激动。
第一次是她替惟安挡了那把燃烧的九霄剑。
第二次便是此刻,林深说出自己可以为她去死。
这种“激动”,像是一种抑郁寡欢之后的释放和庆幸,仿佛大仇得报一样慷慨激昂,喜不自胜。
一开始,命书说林深爱惟安,林深在和惟安相处之时,也深刻的感觉到了自己对惟安的依恋和喜欢,那是不同于其他人的满不在乎和无情无义。
惟安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在牵制着她。
那是一种生理上的喜爱,那是林深对她的一见钟情。
所以林深每每望向惟安的目光都是带着浓烈的爱意和柔情,以至于她天真的认为,惟安望向她时的眼神,也会如她一般。
可当命书所言:【惟安恨林深。】
那一刻,林深感觉不到任何痛苦,许是九霄剑的痛苦抵消了一切,所以她无法第一时间感受这一则预知所给她带来的冲击和伤害。
但此刻,那股痛苦去而复返,似一只大手,死死地攥住她滚烫跳动的心脏,五指毫不留情的扎入血肉,然后指尖转动,碾成烂泥。
林深找了个理由,让惟安去给她拿点吃得来。
她看着惟安离开的背影,立即爬在床边不停地的干呕,身体不受控的颤抖。
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林深用力挤压着心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在地上...
命书从林深胸前飞出,发出淡淡的金光。
林深望向命书,泪眼婆娑,痛的声音都在发抖,“为什么?”
“是我做错了什么?”
命书微微晃动,一页一页的翻开,在一张空白的页面上,渐渐显露出四个字。
【林深错了。】
林深表情瞬间空白,她双眼失神看着那四个字,静默了许久,竟嗤嗤的笑了起来。
笑容里满是苦涩和自嘲。
——
林深在镜花水月休养了两日,便主动和惟安说去尸骸鬼山。
惟安没有再推脱,嘴角含着一抹轻松的笑意,“好。”
这次去尸骸鬼山,只有惟安和林深两人前往。
林深那日之所以会回到尸骸鬼山,不仅仅是为了回小破屋拿自己那些不值钱的家当,更多的是想探寻尸骸鬼山这座让人毛骨悚然的高山密林。
魔域中人说,尸骸鬼山既是凶恶之地,又是他们的圣山。
他们在这里生活了上千年,这座山就陪了他们上千山,但他们只敢在外围徘徊,内部如何危险,他们也只是听闻,未曾踏足腹地。
后来,惟安为了寻找林深,估计将“神格在尸骸鬼山”的消息散布出去。
但那日,林深有了异样的想法,魔域那么多危险的龙潭虎穴,为何惟安却要将“神格”的消息放在尸骸鬼山之中呢?
惟安散布神格在尸骸鬼山,是真的为了让九妖洞主交出她?还是认为这个消息可以引出来她真正想要引来的人?
魔域中大大小小的事情,惟安都能知道,而能逼她利用神格来逼出的人,想必是她无法真正能够探寻到的人?
那么...
只有她。
惟安想用“神格”引出她。
而且惟安一定相信“神格”可以将林深从魔域之中引出来。
所以,“神格”对于林深是何存在的意义?竟然能让惟安如此笃定。
林深看着面前巍峨高大的山体和望不到头的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