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重生成太后情人(105)
衣袖缓缓滑落一点,没有看见那只镯子,子书谨笑意渐淡:“镯子呢?”
“镯子太重,压的手腕累,”裴宣不假思索的道,然后立刻开始重新找理由,“臣誊写的时候容易嗑到桌沿上,这是太后赐给臣的,臣怕嗑坏了。”
子书谨的神色稍霁,用了些内力给她揉手腕,转身朝床榻走去:“你的手确实该好好养一养了,写两个字就累成这样?”
“!”
裴宣心里警铃大作,她确信以及肯定子书谨今天暗示她不下于两次了,也是太后正值当年,寡居已久,找个小白脸还推三阻四的,再这样矫情下去迟早被太后一刀砍了了事。
“那太后多给我揉揉。”裴宣嘟囔了一声,先发制人的扑进子书谨怀里佯装要睡觉。
子书谨顿了顿,悄然收紧了裴宣的手,裴宣折腾了这些天一躺下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真就是秒睡着。
子书谨在黑暗里无声叹了口气,用一种近乎纵容的语气道:“最后一次。”
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的逃避和荒唐。
裴宣只在子书谨怀里小憩了一会儿,睡醒后立刻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宫。
她还是很害怕,太亲密被扒光的不仅仅是身上的衣裳,更有可能连灵魂的衣裳都被扒的一干二净。
不知道下一次在哪里,反正先逃过了这一次。
裴宣回去的很晚,广百做事贴心不仅将她送到裴府门口还额外送了她一盏灯笼。
她提着灯小心的走在裴府蜿蜒的小路上,心情逐渐平静下来,车到山前必有路,再是踟蹰不前总是要走的,可是真的能毫无芥蒂吗?
她一闭眼就能想到子书谨朝她射出的那一箭,就算不是死在那一箭之下,可那一箭射出,子书谨心中当真有她吗?
至少如果对面是裴灵祈,她不敢射出那一箭。
微弱的烛光铺亮面前那一段石子路,她想的太入神差点迎面撞上一个人,还好提灯提前撞上,她踉跄了一下才抬头看见面前的人。
竟然是裴远珍,她已经很久没在上朝外见过这个老头子了。
一年又过去了,可能是裴家后院的光线实在太暗,他竟显得如此苍老,不久之前焗过的的头发此刻已掩盖不住斑白,他好像也无心掩盖。
比起深受太后恩宠的重臣他现在更像一个迟暮之年的老人。
“哟,父亲大人今天怎么有心情来看看女儿我呀?”
前天夜里遇刺的事满京城都传遍了,但凡有点路子的都知道她也掺和进去了,送礼都来几茬了,也没看见这个亲爹过来问问她伤没伤着。
这个大小姐真是当的可怜极了。
“逆女,你去哪了?”裴远珍扫了一眼她手中的宫中样式的灯笼不免还是胡子抖了抖。
“父亲何必明知故问呢?”她给太后当女宠的事都快天下皆知了,再问有什么意思?
裴远珍胡子几抖,如果光线好一点大概能看见他脸上煞白一片,裴宣很好脾气的笑出来:“怎么?父亲大人年少不曾教养,如今不会想来再教教女儿礼义廉耻吧?”
裴远珍哽住了,半晌恨恨拂袖背过身去:“从今日起你不用出府了,我会找人看住你。”
“?”
这是不准她见太后?老东西真是有胆魄啊,佩服佩服,这辈子没什么佩服的,唯独佩服敢跟子书谨打擂台的,这才是一等一的勇士。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正好不知道如何避免下一次跟子书谨四目相对,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她都答应了这老东西也没太安心反而黑着一张脸问:“你不问问为什么?”
好像我问了你就会说一样。
“不想问。”知道的多了容易死。
“父亲大人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没有的话我回去睡觉了。”眼看裴远珍不准备让路她已经准备好绕路了。
她踩过路边的草丛,枯草和积雪在雪地里发出吱呀的声响,她一直快要走到破败的门口忽而听见身后苍老的声音。
“夕夕,你恨我吗?”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苍老和低沉,几乎几近于忏悔。
“恨。”
裴宣没有拐弯抹角。
只是恨你的那个人早就死了,如今活下来的这个人对你爱恨都是淡薄的。
这个答案早有预料,裴远珍却还是忍不住一怔,他是那种读死书的书生,仁孝读了千千万万遍,自以为无论如何作为儿女总会原谅父辈的过失,不期然听见这个回答,整个人都是一怔。
竹意轩的大门却猝然关上了。
第二天不是个好天气,一大早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雨,冬日的雨显得格外凄冷,裴宣把自己卷成一团暖暖和和的窝在被窝里打算睡一个好觉。
灵书是个勤快人睡不着一大早就起来扫洒蒸过年没吃完的鸡鸭鱼肉和馒头,裴宣嗅到了松软香甜的气息,刚刚有些清醒的迹象大门突然被撞开。
灵书两步跑到她的床边,她从风雨中而来身上带着冷雨的寒气:“小姐快醒醒别睡了!快起来梳妆打扮啊!”
“做什么?”裴宣不想起,“谁又过来送礼了?”
要说她昨天兴致勃勃今天得知全要充公后已经心灰意冷,全然没有一点热情了。
“不是不是,小姐,老爷要给小姐说亲!”
正准备把头埋进被窝里的裴宣:“?!”
结亲?
老东西终于活够了?
“老爷说大小姐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家中大小姐年纪最大,大小姐结了亲才好给二小姐相看人家,老爷已经邀了几位正当年纪的小姐到府了,正在花厅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