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重生成太后情人(121)
上次子书谨去的时候是小雨,那点瓦片勉强还能遮得住,这会儿外面换成了大雨,年久失修的屋子开始啪啦下小雨,裴宣早上刚刚和灵书搭梯子修了一遍,刚准备洗漱一下吃完午饭睡午觉,结果太后的人便到了。
子书谨眉头并不松开,只是回过头注视面前的少女。
她的心肠总是如此,软的让人叹气。
裴宣握着太后的手,用脸颊贴了贴,眨了眨眼:“太后,好冷啊,想暖一暖.....”
她的话说的含糊不清,湿润的眼睛带着某种纯挚的无辜在子书谨心脏上轻轻挠了一下。
太后觉得心也有些软了,被握住的指尖莫名的发紧,连带着心脏一起。
“下去吧。”太后微闭了闭眼睛,稳住心神,声音却已经微微的哑。
广百如释重负,带着自己的徒儿退了下去。
殿内,太后的手指顺着少女的眉眼一路点过,拂过少女的眉、眼、鼻、口和尖尖的下颌,最终落点在少女锁骨,她的手没入衣襟,很快地上只剩下散乱的群裾。
裴宣终于在累了一下午后睡上了觉,而且还是在自己的旧龙床上睡着的。
下雨天就是很适合睡觉,尤其在适当运动过后。
子书谨注视着少女的睡颜半晌便预备起身,她下午还有政务要处置,不如这个没心肝的能安心睡着,然而身后貌似熟睡的人却如藤蔓一般缠了上来。
“太后要去哪儿?”白皙的手臂划过她的腰身,语气还带着困乏,脸颊贴在她的腰后,她们靠的很近,子书谨几乎能感受到少女迟钝的眨眼时眼睫扫在腰窝的触感。
她不自觉的颤栗了一下,腰身略僵了僵。
子书谨一时失去言语,只呼吸略快了几分。
有些缠人。
但并不惹人厌烦,像是在梦中,只有在梦里冰冷威仪的先帝才会有如此温软小性,子书谨闭了闭眼,这样冷静的人也几乎有那么一瞬间心潮起伏,难以自己。
片刻后太后回过身去抓着腰上的手,跟人再次滚作一团。
本来只是想卖个乖的裴宣:“......”
殿外,裴远珍等的心焦如烤,大冷的天,他一直拿帕子擦脸,连鼻尖也覆盖着一层汗水。
“太后还未召见么?劳烦广百大人再去通报一声。”裴远珍略带恳切的望向广百。
这个情绪收敛得当的女官却不由得深深看了一眼裴远珍,那一眼复杂至极。
太后之所以至今未曾召见,是因为殿中此刻有人侍奉床榻,而侍奉的人正是你的亲女,你如今要去打搅太后和你女儿的好事。
原本一人得道合该鸡犬升天,小裴大人得了太后恩宠,对这个情人的父亲也不免要给几分薄面,只是如今看来太后对裴大人却几乎不假辞色。
约莫是因为裴大人苛待小裴大人,想到这里广百也不由得垂下眼,眸色淡淡的:“大人再等等,太后有闲暇时自然会召见。”
裴远珍在殿外心急如焚的等了一个时辰后终于被允许入殿,他快步走近,俯身跪拜,本来依照他的位置已不用再平日行如此大礼,但今日不同。
子书谨刚刚洗漱,头发还略有些湿润,气色上佳,本来心情不错,此刻看见裴远珍又淡了下来。
“何事?”她淡声问道。
这是不太高兴的语气,裴远珍当了太后爪牙多时,能爬上位就是靠的会揣摩太后心思,然而即便此刻太后心情不佳他也无法再等了。
“微臣是来请罪的,微臣管教无方让幼女行事无忌,在日前被长宁侯下狱,特来向太后请罪,还望太后宽宥。”
裴远嫣被押下天牢后立刻就在京中传开,赵姨娘险些晕死过去,反应过来后便立刻私下给长宁侯送礼。
哪怕是如今家中艰难也丝毫未曾吝啬,只是长宁侯那里却如一个无底洞一般,扔进去的再多也听不见个响,一直到今日莫说是让裴远嫣归家就是连面也没见上。
唯一的女儿先是被要求改换姓名,而后又莫名被押入大狱,赵姨娘哪里还能忍耐得了?
在家中跟裴远珍险些打起来,裴远珍家三代单传,如今正要把裴远嫣改回原籍,这是他亲生的女儿他如何能不着急?
在私下活动无果后终于还是找上了太后。
他毕竟是太后心腹重臣,长宁侯是太后胞妹,做事总要听从太后吩咐。
子书谨翻开折子听着裴远珍请罪的话也并无什么表情:“管教无方?”
她低声重复了一遍:“裴大人可知你的女儿犯的是何罪?”
还能是什么罪?冒犯了太后的新宠的罪过,裴远珍到底经营多年在宫中有些人脉,事情的来龙去脉早知道清楚。
这事儿可大可小,单看怎么处置,勾结内侍是一重罪,滥用职权是一重罪,但若是不想深纠最多不过斥责几句。
“远嫣年纪小,冒犯太后不知轻重,还望太后看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宽宥。”
“年幼无知?”子书谨像是笑了笑,但那语气绝无任何暖意,“入朝为官还是年幼无知,既是年幼无知如何能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朝中之事如何敢交到她手上?”
这已经是很严重的指责了,你觉得你女儿还小是年幼无知,那正是应该回去好生教导,而不是来朝中做官。
“是、是、是。”裴远珍一连说了三个是,额头冷汗如雨。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再无半点声音,裴远珍张开还想再求情,然而观太后铁面无私一时之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子书谨翻看折子,略略看他一眼,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冷冷道:“裴大人若是无事不妨回去修一修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