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重生成太后情人(131)
“不过这似乎不是平南王的职权范围吧?此事太后已交给小侯一力彻查,平南王次次这样兴师动众倒是险些坏了小侯的事。”
险些坏了那就是没坏。
“一帮子废物,”郑牡丹不见半分慌张,甚至连点目光都没分给子书珏,简直把倨傲两个字发挥到了极致,“要不是你次次护佑陛下不力,何至于劳动本王。”
裴灵祈也来了?
子书珏还想反唇相讥,子书谨忽地冷声道:“人呢?”
来抓人,抓的人在哪里?
子书珏收敛了神色,恭敬道:“微臣本想监视住此处看看何人窝藏钦犯,哪知平南王突然而至打乱了计划,好在微臣已让探子将周遭严密监视,半柱香前罪臣刘远珍从后巷逃脱,微臣已着人跟了上去。”
她正说着已有一身干练短打的人从外头迅速的掠近,站在楼下遥遥禀道:“宁侯,那人夺了一匹马直冲城门,已经派人跟出去了。”
出城了?
刘远珍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能闯出城门,能出去必然是子书珏提前有所交代,留着他看他奔向何处去。
接下来子书珏要追出城去,郑牡丹不是个甘心落于人后的性子,恐怕也要追赶上去。
太后呢?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裴宣小心翼翼的看向子书谨,不期然对上一双冷寂的眼睛,在刚刚子书珏长篇大论的时候子书谨的眼睛竟然一瞬都未曾从她身上移开。
她还在看她,而她在思考刘远珍准备往哪儿跑,城外有什么。
裴宣心尖一颤,心想要遭。
子书珏察觉到了这边微妙的气氛,下意识想打开扇子遮住脸看个热闹,意识到这确实不是个看热闹的好地方又轻咳一声。
“天寒露重,这里有的是人盯着,微臣送太后和陛下回宫吧。”
郑希言没有呛声显然也是同意的。
但子书谨不曾开口,倒是楼下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楼上众人闻声低头,只见木屑飞散的路上出现一把明黄丝绸的伞面。
伞下的女官牵着年幼的女帝小心绕过一地狼藉,裴灵祈在銮驾里等待很久也没有音讯,自作主张的走进了来。
郑希言很不赞同的一皱眉,并不认同年幼的少帝进入这些不堪入目的地界,开口就要把她送回去。
女官很无奈的告罪:“陛下非要来,微臣拦不住......”
裴灵祈清亮的目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玉兰花望过来,先是落在自家母后身上,又看见角落里的裴宣瞧见她捂住手臂小脸微皱。
“母后,是孤自己要来的,”少帝的声音脆生生的,但在外人面前一向少年老成,持重有余,“孤担心母后。”
她先卖了个乖。
“母后,既无事,还是先启程去往行宫吧,封锁街道毕竟劳动百姓,非明君所为。”
郑希言眉头狠狠皱成一条崎岖山脉,抢先一步道:“陛下要去行宫?”
不是临时起意吧?裴宣忽然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不会是专门为了我才出来的吧?
裴灵祈小心看着母后的神色,回答了姑姑的话:“不日就是春耕礼,依照古礼孤理应暂居行宫,今日便是吉日。”
所谓春耕就是天子在一年之春亲自下地耕地,天子、诸侯征用民力耕种的田叫“籍田”,依古礼天子籍田千亩,诸侯百亩,每逢春耕由天子、诸侯执耒耜在籍田上三推一拨,称为“籍礼。
除此之外还要祭祀一下先农,裴灵祈还没犁高,充其量就是做做样子摸一下犁算了。
子书谨拾阶而下,一旁广百撑开一把足可遮蔽两人的银边墨伞,裴灵祈乖乖移动到母后伞下牵住母后的手。
借由换伞的时机她偷偷瞅了一眼裴宣,朝她挤了挤眼。
母后生气了,快来啊。
生气了还去我是傻吗?裴宣企图蒙混过关,一直等到子书谨走出去了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子书谨起初走的并不快,越往外走神色愈冷,裴灵祈感觉周边寒气怎么越来越重,吓的声都不敢吱一下。
子书谨走了,郑牡丹高贵冷艳转身就走压根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唯有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好像在无声讥讽着她。
裴宣:“......”
无人在意的小官能不能现在就回家洗洗睡了?
很明显不能,因为不过一刻钟后广百就重又回来,朝子书珏道:“此事全权交给宁侯处置,但裴大人属从陛下,还是交给宫中处置的好。”
处置?我是协同宁侯办案,怎么就成了疑犯了?
裴宣望向子书珏,希望她能说句母道话。
子书珏和善伸手:“广百大人请便。”
顺便招呼人:“还不给裴大人绑好?”
太后的旨意就是我的心愿,如无必要谁乐意跟太后争呢?
裴宣:“......”
我将从此不再信子书珏的任何一句鬼话。
太后和陛下出行有銮驾,大庭广众之下她敢上太后銮驾真就是嫌命太长,子书谨给她配了一辆马车,远远缀在銮驾后。
裴宣苦中作乐的想,这下好了至少不用担心跟谁走的问题了,太后帮她决定好。
她从后门走的,只是粗略看一眼前方的景象,其实天色并不算太黑,只是铅云太重压城而来,数百支火把火河一般蜿蜒起伏到视线尽头,显得庄重又肃穆。
她已经很久没看见过这样的场景,像是预兆着一场浩劫将至。
广百发现这个惯常笑不走心的小姑娘凝重时真有几分先帝的风采,心事重重又有一股沉凝掌控的冷静。
这点相似很快在她没骨头一样趴在马车里时消失殆尽,广百嘴角抽动一下,暗道自己实在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