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重生成太后情人(37)
“若是哀家今日就要留在这里呢?”子书谨说话没什么波动,但你就是能感觉她嘴角好像翘了翘。
什么人啊,落井下石。
裴宣真诚的看着子书谨:“那臣纵然是阿嚏——身体不便阿嚏——也肯定尽心伺候阿嚏——”
子书谨:“……”
她都快喷到她衣裳上去了。
远远站在远处的广百一阵诧异,哪怕没有听见说的是什么,可太后一向爱洁是如何能够忍受旁人离的这样近的冒犯?太后竟也没有推开?
也许是错觉,广百从太后的背影看出了一丝无奈。
无奈
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很抗拒,子书谨也不再多停留,松开她后转身离去,但没走多远。
殿内有一扇仙子捧桃贺寿的屏风,足有几人来宽能把人挡的严严实实,屏风后是一张小榻供人休憩片刻。
一副不打算走的样子。
偷听人洗澡,子书谨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变态的爱好?
裴宣一边腹诽一边跳着脚下到浴池里才谨慎的开始脱衣服。
或许是子书谨吩咐过的缘故,宫人只将需要的物什放下,并未多做停留,寝殿内似乎只留下她们二人。
一少动静就会变得特别明显,水声,轻解罗裳的声音,甚至包括自己去拿香露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分明。
从冷水里捞起来泡进暖乎乎的热水里当然舒服,裴宣把头埋进水里,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刚当上皇女时候的日子。
可惜……
她在水里无声的叹了口气,忽得听见外头传来子书瑾的声音。
“先帝去时平南王因故未能入宫,未能见到先帝最后一面。”
我知道,死的太突然了,郑牡丹在西山校旗营,我以为自己还能撑几天,得等郑希言把兵马调完以后再死,结果一呕血就没撑住。
皇帝将崩,皇后肚子里的还没生出来,太多人蠢蠢欲动,天下还没太平几年,郑希言不去调兵维/稳难保不会出什么岔子,可也正是因为她要替裴宣调兵遣将,这才错过了裴宣最后一面。
想想是挺对不起郑希言的。
“陛下出生时先天不足,体虚气弱,总是半夜啼哭,因此患上喘疾,数次险些丧命,平南王为此数度往返仙山,为陛下求药。”
“平南王无子嗣,又因错过先帝最后一面,这些年对陛下愈发溺爱。”
……不要把锅都推给郑希言啊,她一年只在京城三四个月,把裴灵祈这锅甩给她也有点儿太冤了。
但郑希言确实溺爱这小不点,自己快淹死了,她第一反应都是去接小墩子看摔没摔坏。
子书谨比她稍微有良心一点,但也有限,毕竟自己现在身份是她的面首。
“陛下出生即富有四海,哀家也怜她体弱无母,对她少有苛责。”
你还是少苛一点儿吧,你再狠点儿,我都怕那小崽子撑不住去见我了。
裴灵祈长成这样谁都有责任,但真按责任划分裴宣肯定是跑不了,还得背大锅。
不是没参与教导她就是没锅的,生而不养,这本身就是对女儿的一种不负责。
当然,先帝也确实没法儿从土里爬出来管。
裴宣忘了从哪儿听来的,一个好的家应该有一个严厉的母亲,教导她世间的道理,但也要有另一个母亲能在女儿哭的时候陪伴在她身边,让她有离开规矩自由自在的一瞬间。
裴宣的爹娘虽然后来一地鸡毛大打出手,但在她小时候少年时她爹娘还是完美符合这两项的。
母亲严厉但有学问,父亲文盲但愿意陪着她一块儿胡闹,所以哪怕后来她人生不如意,最终也没有心智失衡报复全天下。
子书谨在有学识和严厉这一方面绝对遥遥领先,甚至有点过于严厉了,但在另一面肯定是有所欠缺的,郑希言想补上也很难。
一是郑希言常年不在京中,二来郑希妍和子书谨都快水火不容了,就算都对裴灵祈不错,想大人恩怨与孩子无关那也纯属做梦。
裴灵祈不能说养的不好,但也有点儿人生不幸,过于早慧了。
这在帝王家来说不能说不好,只是她还那么小,她理应再多快乐几年。
可惜,子书谨想找小媳妇这件事来的太快了。
也不能太怪子书谨,毕竟谁又能等着一个人一辈子呢?她又是太后身边环肥燕瘦美人如云,能等五年都算她清心寡欲了。
更何况,子书谨跟清心寡欲好像也不沾边儿。
所以跟我解释这些要干嘛?
为裴灵祈解释?我也没怪她呀,亲娘就不记这个仇了,所以是在安抚你的小面首?
裴宣趴在浴池边往屏风后看,屏风上的仙子贺寿还是她当年狐假虎威打着她娘的名号求的柳圪大师亲笔,记得刚拿到手的时候桃子鲜艳欲滴,现在已经褪色发黄。
子书谨的影子就落在屏风上,在明亮的灯光下隐隐能看见对面的影子影影绰绰,子书谨半倚在榻边,似乎按了按眉心。
裴宣伸出手捞了一下,看起来很遥远也确实很遥远,像是一盏亮在彼岸的灯,永远也抵达不了,所以还是只能看看。
她果断把手缩回热水里。
“你可知当初哀家为何命你随侍陛下?”子书谨的声音远远传来。
不是你看上无知少女拿女儿当借口吗?裴宣在心里吐槽,嘴上倒是不敢:“臣不知。”
子书谨独自缄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因为你很像先帝。”
“陛下年幼失怙,一直很好奇她的母皇是何种模样。”或许因为雾气裴宣的影子好像忽长忽短在地上映着粼粼水光摇晃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