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难哄(63)
竟是如此,李长正派人杀了她,还将她尸体挂在院门伪装自缢,好撇脱干系,真是好毒的心肠。
原来最后一次见面,竟是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回到黔西,就要离开这个苦难之地,比起自由,银子便没那么重要了,若是她早些发现不对劲,看着她些,会不会她就不会死了?
魏玉年见她呆呆坐着,问道:“在想什么?”
苏黛思绪回笼,道:“我在想,我将你的寝房占了,你晚上睡哪儿?”
魏玉年错愕片刻,似没想到她突然思绪跳跃这么快,笑了一声,无奈道:“你忧心我做什么,书房也有床榻。”
“你只需顾好自己,别的一概不用管。”
魏玉年的床榻带着他身上独有的熏香味道,苏黛躺在其中,竟觉得十分安心,不知不觉间又睡了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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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
“醒醒——”
明喜轻轻摇晃苏黛。
苏黛悠悠转醒,竟已到傍晚。
“姑娘,可以回芳雅阁了。”夫人特意将她叫过去嘱咐她将姑娘带回芳雅阁,毕竟世子如今有婚约在身,于理不合,于姑娘名声也不好。
原先在芳雅阁的侍女也遣回去了,明喜打整了一下午,才将东西又置办齐全,可惜她拿走的那一马车好东西了,都被锁在平螺巷里。
明喜叹气。
苏黛梳洗完披了件披风被明喜扶着出门去,她现下恢复了许多,约莫是昨夜没睡,又被惊吓到才如此疲累,一觉睡到现在。理应去和魏玉年道别的。
她唤住清风苑路过的小厮,问:“世子可在院子里?”
小厮道:“世子在书房。”
苏黛点头,朝书房走去。
书房门紧闭,苏黛扣门正要敲下,里面传出谈话声——
安临听说起张娘子的事,不解道:“世子,您为何不告诉表姑娘,张娘子的死是因为想害表姑娘?”
魏玉年放下手中誊抄的山河录,揉了揉眉心:“告诉又如何?她要多想。”
“不让她知道是想让她在府外住得安心些。”
安临附和道:“也是,若是让表姑娘知道您这么忙还要分出心思挂心她在府外的生活,只怕也睡不好了。”
竟派了人每时每刻都在保护她吗?
苏黛收回敲门的手,轻轻攥住衣袖。
没想到她搬出府,还要惹得这么多人挂心,她却只顾着自己高兴……
原来魏玉年待她还如往常一般,昨日离别并非冷漠,也许他也在某一处看着她。
安临又道:“世子,京兆府会如何处置张娘子这件事?需要我们作证,将真相公之于众吗?”
“不必。”魏玉年目光沉沉,“张娘子不过想找个替罪羊,将阿黛骗入宅子,让阿黛替她受那些刑罚,如今下场罪有应得。”
顿了顿,“这事不急,我另有安排。”
还不是时候,但快了,这件事便是开始。
苏黛转身,和明喜面面相觑。
明喜瞪着眼睛,不明白自家姑娘为什么又不进去了,明明听到世子这番话,她应当高兴才是,世子就算被指了婚,心里也是在乎姑娘的。
可苏黛不这么想,魏玉年越如此,她便觉得欠得越多,他与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这表亲算哪门子表亲?
她乱了心。
她道:“我们走吧。”
走出两步,苏黛突然停住,书房门依然紧闭,她想起昨夜大雨中昏迷前看见魏玉年惊慌失措的那一幕,眼前又闪过山洞,探春宴相处的点点滴滴,她突然不信魏玉年待她只是单纯兄妹之情。
她手中用力一握母亲留给她的那枚凤纹玉佩。她想赌一次,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赌魏玉年对她不一样。
赌魏玉年不喜欢沈卓然,赌他对自己和魏锦云的感情,不一样。
她心中莫名雀跃,对明喜道:“你先回去,我待会儿便回来。”
明喜愣愣点头,姑娘心思变得太快,她有点难以理解,但尊重。
苏黛再次敲门,这一次没有丝毫犹豫。
开门的是安临。安临有些讶然,他看了眼魏世子,魏世子面上没什么表情。
安临心下有些犯怵,方才不是都见表姑娘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他仔细想了一番方才同魏世子说的话,发现没出什么纰漏,才稍稍定了心。
也许是世子教他的那番话有了成效,表姑娘忽然心存愧疚,回来同世子说开,再也不离开国公府了?
他转头看苏黛,脸上堆起笑:“表姑娘来啦。”
苏黛微微一笑道:“我有些事要问你家世子。”
安临以为是为张娘子的事,便退出书房,将地方留给他二人,还贴心的将门合上。
刚转身,萧远一脸土色站在他跟前,安临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
萧远面色不虞:“自然要问问你家好世子,他是不是在里面?”
安临做了个“嘘”的动作,指了指书房:“表姑娘来了,正和世子爷说事儿呢。”
“毒妇?”萧远“切”了一声,“她能有什么事?”
话是这么说,但他却竖起了耳朵——
苏黛走近魏玉年,魏玉年面上温和,语气了然:“阿黛要离开清风苑了。”
苏黛点头,却问起另一个话题:“你还未告诉过我,外界说你喜欢沈卓然,你真的喜欢吗?”
魏玉年微微一顿,面上虽带笑目光却带了丝不易察觉的锐利:“怎么问起这个?”
苏黛不为所动:“你只需说是或不是。”
魏玉年皱眉:“圣上赐婚,不可拒绝。”
他有些不喜如此被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