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文里的娇软美人(105)+番外
以男人的老辣目力,赵北煊竟辨不清那抹纤腰裹着几重镐素,愈发心痒难耐。
赵北煊弯腰装模作样往铜盆里添纸钱,伺机而动像极了捕食的猎人,“嫂嫂的孝衣里,怎么还穿着大婚时的嫁衣?”
烛火在男人眼中化成两簇跳动的火苗,顺着阿梨素白的面庞一寸寸往下烧,“半日没见,嫂嫂倒是愈发清瘦。”
阿梨跪着后退半步,腰抵上冰凉的楠木棺,“只闻江南女子肤若初雪”,男人忽然逼近,“今日见了嫂嫂方知,原是要衬着镐素才显颜色。”
“二爷慎言。”阿梨侧头避开扑面而来的酒气,锁骨下方淡青色血管在烛火中犹如上好细瓷,赵北煊瞳孔收紧,欲欺身向前,忽然,远处传来守夜婆子的走动声。
赵北煊退开时顺势摘走她鬓边白绢花,轻佻地放到鼻端轻嗅,“嫂嫂的香膏倒是别致,夜里焚香时若用着……”
男人后退两步,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衣冠,薄唇轻启,“最是助兴。”
男人拂袖而去,直到祠堂外的脚步声彻底远去,阿梨这才惊觉孝衣后背已湿透,袖中攥着剪刀的手不住颤栗。
素纱帷幔后空无一人,唯有自己惊惶的影子还僵硬的立在斑驳的墙上。
供桌下的七星灯早已灭了,纸钱灰被穿堂风卷起打旋,阿梨慢慢俯身,颤抖着捡起男人离开时广袖扫落的红枣。
五更鼓响时,灵堂的青砖地上凝着晨露,阿梨怀抱着袖中的剪刀,露出腕间未愈合的掐痕,蜷在棺椁旁慢慢睡着了……
“少夫人,该喝药了。”
后罩房的门吱呀作响,春杏端着青瓷碗进来。那日灵堂过后,阿梨感上了风寒,一连几日缠绵不见好,报到管家的二夫人那里,这才请了大夫抓了几服药。
满府恐怕只有阿梨自己知道,她只是梦靥了,洞房夜那晚枯瘦如柴的男人攥着她的手,喉间嗬嗬作响地吐着血的那一幕,让她一次次从睡梦中惊醒,夜夜不得眠。
耳边隐约又响起了金石相击之声,阿梨推窗远望,赵北臻去世后,她移到了后罩房。
西北角佛堂的匠人们又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凿刻碑文,暮秋的寒风卷起层层碎屑飞舞,一路卷过赵府青灰色的檐角,将檐铃撞出一串细脆的的清响。
辰正时分,阿梨跪在佛堂冰凉的青砖板上,听着正厅传来的喧闹声渐渐散去,这才扶着供案慢慢起身,腕间银镯碰在楠木案角,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灵前的长明灯忽地晃了晃,阿梨急忙伸手去扶灯盏,指尖却被滚烫的蜡油灼了一下,刺痛让她瞬间清醒,灵牌上“赵氏长房嫡子赵北臻”几个鎏金字比姨娘那裂了缝的牌位庄重气派不知几许。
“少夫人,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丫鬟春杏在门外轻声提醒,阿梨应了声,素白裙裾扫过积着薄灰的蒲团,堂前的白幡轻轻飘动。
路过西厢房时,隐约听见里头传来训斥的声音,“……冲喜都没用,可见是个命硬的。你们仔细着些,别让她靠近少爷小姐们……”
这是二夫人王氏的声音。
阿梨垂眸加快脚步,腕间银镯却不慎滑落,她正要俯身去捡,忽然听见前院传来一阵喧哗,马蹄声声打破满庭寂静。
“三爷回府了!”
阿梨下意识抬头望去,正见几个小厮正奋力抬着朱漆大门栓往两边撤。
秋日晨光斜斜穿过门洞,一道颀长的身影投在影壁前,那人一袭玄色披风上似凝着霜色,马靴踏过青石板的声响,利落得像刀锋出鞘,男人却在转过回廊时突然顿住。
不知怎地,阿梨脑中突然想起灵堂外那些仆妇私下说的浑话,“要说咱们府里真正的煞星,还得是战场上那个……”
阿梨恍然,原来这就是戍边十年的赵家三郎,那个传说
中在狼群中厮杀三天三夜还能斩下敌将首级的修罗将军。
一片海棠叶打着旋儿落到阿梨脚边,她这才惊觉自己正站在游廊拐角,慌忙退后两步躬身行礼,垂首时瞥见玄色衣摆上沾着干涸的暗红色血渍。
“你是……“低沉的嗓音裹着塞外风雪般的寒意。
阿梨不敢抬头,只觉得有道目光扫过自己发间的白绒花,春杏连忙矮身答道:“回三爷,这是大少夫人。”
空气突然凝滞。
佩剑上的玉珏轻轻相撞,混着男人沉默不语的呼吸声,阿梨死死盯着青砖缝隙里挣扎蔓延的青苔,直到眼前出现一双沾满尘土的鹿皮靴。
“嫂嫂请起。”
带着薄茧的手虚虚托住她肘间,隔着素衫仍能感受到灼人的温度,阿梨慌忙抽手,却见那人比她更快地撤回动作,玄色衣袖轻轻擦过她腕间红痕,带起一阵松针香混着血腥的气息。
“三叔,远道辛苦。”阿梨往阴影里退了半步,声音轻如薄霜,“老夫人怕是在正厅等着……”
话未说完,西厢房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王氏尖利的嗓音刺破寂静,“养你们这些蠢材!三爷回府怎不早报?还不快把梅坞苑收拾出来!”
赵三郎恍若未闻,男人解下披风递给随从,露出里头暗朱色箭袖武服,腰间蹀躞带上的银扣在秋阳下亮得灼目,阿梨见他活动间左臂动作有些滞涩,衣襟下隐约透出绷带的轮廓。
“有劳嫂嫂引路。”
男人侧身让出半步,语气恭敬却不容拒绝,阿梨捏紧袖中银镯,慢慢转身,发间白绢花在风中摇曳轻舞。
身后黑眸紧紧跟随,若有似无的打量让阿梨心有惴惴,路过荷塘时秋风乍起,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寒鸦,吓得她踉跄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