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有风险(149)
而靳星燃,他简直是千依百顺,对他自己的定位似乎是一个提线木偶。
这个认知让金酿月微微有点不舒服。
有一种说法,如果你和一个人相处很轻松很愉快,那么有极大可能,那个人在向下兼容你。
靳星燃一直在向下兼容她吗?
金酿月恨恨咬了一口手中酥脆的土豆丝饼,她记得,靳星燃也买过这个。
羿嘉言笑了笑,似乎是想伸手将她的刘海往后薄,但还没真的接触到,又很克制地停住,只勾着唇角,“你还和以前一样啊。”
金酿月懒得搭理他。
他和靳星燃都很奇怪,她哪里和以前一样了?
金酿月认为,人都是不断改变的,他们说他没有变,不就是在变相嘲讽她一直原地踏步吗?
她冷淡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羿嘉言微愣一下,不知道又是哪里突然惹到了她。
还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样,一点很小的事,似乎都能让她不满。
他觉得有点可爱,呵护一株含羞草长大,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我送你回去吧。”
他特意凹了一个姿势,用右脸对着她,他觉得右脸要好看些。
还没等她开口拒绝,就又道,“反正你也是要打车,免费的司机,不用白不用。”
金酿月很轻易被说服了。
到楼下的时候,她解开安全带要下车,羿嘉言带着几分玩笑地问,“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天还亮着,也不算太暧昧。
金酿月还是拒绝了,“我怕你遇到钟连,和他打起来。”
羿嘉言脸上的笑意消失了,直到金酿月走了,都没有说话。
豪门恩怨,兄弟成仇,金酿月回到房间的时候还在感慨,其实电视剧里也不全是假的啊,艺术来源于生活。
刚刚吃过饭,无聊往床上一躺,刚打开手机就看到应念念的抱怨。
说是纪白简直太讨厌了,因为他,她都好久没遇到过新的男人,自然也不可能发展新的恋情了。
金酿月疑惑问道:
「他不是要回家继承家业吗?怎么天天这么有空?」
她都觉得自己天天要忙得团团转了。
应念念回复道:
「谁知道呢?」
时间不知不觉中溜走,天地被一张黑色的巨布笼罩。
初春的风还带着冷意,残留着冬的肃杀,呜呜吹着也颇有几分气势。
金酿月起来觅食,发现两只小猫都趴在窗上的金刚纱上,趴着脸往下看。
有热闹可以看?
金酿月飞速回卧室摸出眼镜带上,又跑回窗前,伸着脑袋在小猫上面,仔细看起来。
是黑夜,但因为路灯的缘故,倒也能看出些东西,是两个男人在打架。
金酿月不由胡乱猜测,为什么打架?
是小混混抢地盘,还是借钱不还,亦或者是大众最喜闻乐的那种,两个男人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并为此大打出手?
无论是哪一个原因,都很有趣。
但她马上又发觉了不对,底下的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像是靳星燃和羿嘉言?
再往不远处一看,羿嘉言的那辆招摇跑车果然还停在那里。
她整个人都愣住,迅速套上外套,连拖鞋都没换就要去楼下。
她只是爱看热闹,但是并不想成为热闹本身啊!
*****
羿嘉言看起来很不好惹,但其实他人缘很好,也基本上不与人生气。
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根本没几个不长眼的敢惹他。
钟连是个意外,哪怕当年那件事发生时,他还不过是怯生生的小鬼,连说话都磕磕绊绊。
老东西告诉他要有个弟弟在家里一起生活,不懂事的他还高兴了几天。
是的,他母亲死前那几日,他居然还在高兴,高兴这个死气沉沉的家终于有了个新成员,新弟弟看起来很可爱,就是胆子太小了,他用玩具和零食哄了好久,才肯小声喊他一句哥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没有妈妈了。
虽然妈妈原本也不怎么理他,很偶尔才会和他笑,和他说两句话话,摸摸他的头,可从那之后,她就由一个冷冰冰的活人,变成了透明的鸟,飞出了这个家,飞出了他爸爸的怀抱,也飞出了这个牢笼了。
羿嘉言过两年之后才清楚,他根本没有弟弟,只有仇人。
爸爸也是妈妈的仇人,他是个出生了就注定没有妈妈的小孩。
手中香烟烟灰落下,他好久没碰,只是痴痴地望着眼前的这幢楼,不知道看的是金酿月住的那层,还是钟连住的那层。
他看得很出神,好几根香烟被点燃,烟灰几乎要将烟灰缸填满,天色黑得彻底,路灯将夜晚烫出规则的两排光点,他仍然是一手夹着烟,在这里专心致志地看。
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会像他这样,一直在想她吗?
大概率是不会的。
他苦笑一下,将烟放在嘴边,又深深呼出来。
可那能怎么怎么办呢,太阳只有一个,月亮也只有一个。
这么些年,他再也没遇到过第二个了,如果不出错的话,往后也不会再遇到第二个了。
被拒绝也好,说他死皮赖脸也罢,已经做了一次胆小鬼,总不能再做一次吧?
无论如何……
无论如何。
直到车窗被敲响,“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