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宜两情相悦(63)+番外
他匆匆自意大利返回法国,选了最安静的一处疗养场所。
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他对保镖说:“那就是它了。”
一百一十万欧元。
关情第二天敲了他的门。她只是多考虑了一两天,看中的耳环就易了主。
她同陈谨川商量:“我妹妹要参加名媛舞会,正需要合适的耳环,能否请你割爱?看在我在这边陪你演戏的份上。”
他拒绝了:“你也说了,割爱。……如果能割舍得掉,那就不叫做爱了。”
我离她太远,怕她会忘记,就送一些用得上的用品,好叫对方戴上的时候也会有那么一个瞬间,想起我。
那个时候也没有想到,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竟然在此处得到了上天最大的眷顾。
Love is around.
爱就在身边。
当着人的面问礼物的价格是很不礼貌的事情。
她其实不大确定,她如果问到了,是普通的价格还好,那如果是她负担不起的数字呢?
回到公寓里,她去衣帽间换衣服的时候,特意将陈谨川送的耳饰挑了出来,对着灯光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陈谨川并不缺钱,他拿自己不稀缺的资源投入在这段婚姻里,并不能说明什么。
但耳饰是在她还叫他“二哥”时送的,从她打了耳洞的十七岁,到二十三岁的今年。
礼物会否因为价格的高低而产生不同的意义?
而其间付出的心意,又是否指向她从未思考过的方向?
许云想觉得自己闯入一个叫“陈谨川”的微生物世界。
她从前觉得自己是了解他的,现在才知道曲径通幽别有洞天。
她继续在陈谨川的怀里悄悄熬夜玩救赎艾达公主的游戏。
第二天陈慕舟开了那台极张扬的柯尼塞格出来,叫她一起去吃饭。
年关将近,两人的共友自美国留学归来欢度新春假期。
两人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在许云想打第n个哈欠的时候,他终于没忍住往她脸上瞟了一眼,问:“你跟我哥昨晚干什么了?黑眼圈这么重。”
许云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脑袋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人心黄黄。”
陈慕舟大呼冤枉:“我以为你跟我一样愁事业,我才问的。”
共友回来是好事,也免不了被拎出来各种横向竖向对比。而他,永远是那个起衬托作用的对照组。
许云想夸他:“你终于想到事业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就想着当个富贵闲人了。”
富贵闲人是好听的说法,陈慕舟知道大家背地里叫他们这群人“米虫”——不事生产,专啃父母。
“你呢?”他反问。
“我也不知道自己年后该做什么。继续做翻译吧,也可以,但好像丧失了一点热爱。”翻译是语言的桥梁,但桥梁何其多,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的。
“……我哥不缺钱,他养十个你都绰绰有余。要不你跟我一样吧,做个美丽的废物吧。”
想要在这么优秀的两个兄长面前出头真的挺难的,陈慕舟从前还尝试跟着他们一起上班,开会,出差,学习看报表……后来发现,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原来真的可以大过马里亚纳海沟。
许云想沉默了一阵:“那要是你哥哥破产了怎么办?”
陈慕舟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说实话:“还有家族基金,海外资产也配置了不少……不过就以他和我大哥的能干程度,想破产真的挺难的。”
……
许云想叹口气,花团锦簇的生活建立在身份给的基础之上,而程瑶瑶的例子如此血淋淋地摆在眼前。
两人很快到达目的地,关于事业的话题也就此告一段落。
饭桌上依旧歌舞升平,留学的朋友抱怨赶作业的苦楚,创业的朋友吐槽合作商的傻*程度,而陈慕舟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捏着啤酒和其他朋友约年后去澳洲过夏天的行程。
他看起来很享受这种他过惯了的生活。
而她的心里泛起惆怅的涟漪,人和人如此相同,而人和人又如此的不同。
陈谨川北上去出差,应酬间隙收到管家的信息:【太太说她胃口不好,今天晚餐只让做了一盅虫草乌鸡汤过去。】
合作谈完,他回到酒店打了视频电话过去。
许云想正对着电脑整理过往会议的资料,她将手机放在置物架上,一心二用的边核对资料边和他聊天。
戴蓝光眼镜,扎简单干净的马尾。
并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好像平常他在家里,他们也会这样的聊天。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还在想昨天的事情吗?”
“没有。”
“那就是今天有了新的人或者事情出现,叫你烦恼。”
许云想毫不意外他的敏锐,她其实今天早上突然灵台清明。
陈谨川是谁,是集团公司的总裁,是连她上次数学题错在何处都记得一清二楚的二哥……这样的人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推脱“不记得”了。
这本身,已经是一种回答了。
她将手从电脑键盘上挪开,看向手机屏幕里的人。
“二哥,你希望你将来的妻子是个怎样的人?”
陈谨川脸色严肃,黑色眸子和屏幕对面的女孩对视:“我的妻子,是你。”
将来的妻子,当然也还只会是她。
许云想已经从昨晚的对话里摸索出来和陈谨川相处的经验,那就是,勇往直前,大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