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丞相他追悔莫及(23)
青竹嘴巴一刻不停,因着她是阮慕身边的人,在外头才不被待见。
前几日还好些,这两天说是被故意找茬都不为过。
阮慕张嘴,刚想说什么,“咳咳咳....”一阵急促又猛烈的咳嗽袭来。
她整个人都弓缩起来,脊背可见嶙峋的脊骨,
“你再这样咳咳咳,他们该说你肺痨了,可别再咳了,能吃点什么药?还有钱买药吗?”
“我...去瞧瞧。”阮慕强撑着坐起来,起身往小厨房而去。
里头空空落落,有几个仆妇占了这小厨房,在准备吃的,新鲜鱼羊肉并着鸡汤,可却不是给她的。
仆妇瞧见了人,诧异又心虚,对视两眼后,便开口,“青竹这丫头惯会唬人的,瞧瞧这少夫人哪里病了?人瞧着好得很,定是这丫头躲懒不想做事,平白倒是害了少夫人惫懒,不敬长辈的名声。”
这些人哪个不是看人眼色的,故意颠倒黑白编织罪名,
“咳咳咳...”阮慕咳了几下,声音没什么力气,却不卑不亢,“我的确是病了,这药罐,我要煎药。”
仆妇对视两眼,“既是少夫人非要同二夫人抢用的东西,我们便去回禀了就是。”
“我敬不知,二夫人还要用我这旧药罐使,你们给婆母煎药便是这般不上心,混着用便妨害了药性,婆母病情总是反复,竟是这般缘故?”
两人被这话吓人立刻白了脸色,“不...不是。”
“少夫人非要用,便用就是,何必给我们编织罪名,我们可是崔家的家奴,不会做害主的事情。”
阮慕抿唇,懒得和这两人多说。
她自己蹲下来,拿起药罐,忍着咳嗽,准备洗洗,刚要起身,余光里倏地瞥见门口一抹黑影,她心头一骇,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暗沉锋锐的眸子。
从前朝思暮想的人近在眼前,他还是那般身挺如修竹,风度翩翩,长相俊美,何其出挑。只是怦然而动的心,却仿若死去,再无波动。
等看清他的脸色,阮慕还是觉出一丝羞愧。
刚刚的话都被他听去了?自己这个少夫人,当得实在失败无比。
被丫鬟数落,连仆妇都欺负她,药钱都没有....
她从前不觉得自己有多惨,可此刻,好像最后的一层遮羞布被活生生地撕扯下来,叫她羞赧又汗颜。
“夫君...”阮慕的声音因病嘶哑。
崔煊面色凝重,此刻有些说不清自己内心的感受。
他来的时候,的确是带了些许怒气,为着她连侍奉婆母这样的本分都尽不到。
可是,见到的这副场景,实在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每次阮慕出现在他面前,崔煊很少正面看她,却也知道,她那双眸子,总是晕满星光,人小心翼翼又暗含期待。
可刚刚的她却带了奄奄一息的碎裂感。
那小猫般的眼神,像心口被挠了一下,叫他无端生出一丝燥意。
阮慕瞧着他难看的脸色,心中苦笑,本来他就不喜她,从前她那般讨好又投其所好围着他转都无法触及他半分,无法满足他对妻子的期待。
现下的她屈辱又狼狈,只会更惹他厌烦。
阮慕低下头,等着崔煊的斥责,疑惑是,他会愤怒离去,会失望至极,还是说,有更加决然的做法?
像头上悬着一柄剑,阮慕悲哀地等待处决。
安静了许久,
那沉冷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第13章 “扶少夫人起来。” “叫大夫过来,药罐去买十个,去告……
“扶少夫人起来。”
“叫大夫过来,药罐去买十个,去告诉一声,日后少夫人煎药的地方,其他人不许使用。”崔煊冷声吩咐。
阮慕抬头,有些不可置信。
她以为他会气恼甚至拂袖而去,可这话,是什么意思?
青竹在看到崔煊的一刻,便已经呆了,这是公子第一次踏足,而且听着话头,分明就是维护少夫人。
“哎!”她高兴得差点蹦起来直接就冲了出去。
崔煊扫一样青竹不稳重的步伐,看向呆站着的她,眉头微微一皱。
“这就是你屋里的人?”
阮慕还有些飘飘忽忽,“她人不坏的。”说完又压抑地咳了出来。
青竹是她身边唯一的人,即便有些不好,却也十分难得了,阮慕自然要维护。
崔煊自是不喜的,下人凌驾到主子的头上,还被那样数落,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
可他看了一圈,便知道这屋子里再无其他人伺候。
那咳声近在耳畔,她竟是病了,而且小脸蜡黄,他第一次发现,她原来是那般的瘦,一咳起来,好似人都要散架般,脆弱得叫他不喜的烦躁又多了一分。
听那丫头的意思,买药竟还要自己掏钱?而她竟是买药的钱都已经拿不出。
崔煊周身的气压更低了些。
“你若是要什么,自去开口...”
阮慕垂下了头。
崔煊又想起了母亲对她的不喜,不知道是知道她病了,还是不知,竟还要她做点心。
“母亲那里你若不方便,便同我说,竹戒每日都回来,要什么,你尽可告知他。”
阮慕的头垂得更低了。
“谢谢夫君。”
崔煊叹了口气,这才想起今日过来的目的,“母亲要的点心,你好了再做,我去同她说。”
阮慕点点头,她眼眶发热,不敢抬头看人,这是他第一次在婆母那里维护她。
“送来书房的点心,都是你做的?”崔煊想了想,又问。
“夫君若喜欢,我再送?”阮慕抬头,眸中有些微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