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丞相他追悔莫及(38)
眼睛直直地看着里面。
窗上的人影似乎微微一动。
“什么事?”就在阮慕以为里面的人根本听到的时候,才传来崔煊低沉,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是夫人。”竹戒回答。
在阮慕准备抬起脚步的时候,又传来崔煊冷硬的声音,“何事?若无事,便先回去。”
她来找他,总不会是有什么大事的。
“夫君...”阮慕刚张嘴,里头崔煊已经走开,不知道和里头的什么人,开始说着什么。
“夫人...您还是先回去吧?”竹戒迟劝道。
阮慕却坚持要等,进不去,她来来回回焦急踱步,他知道,崔煊最不喜的,便是有人打扰,知道她有事找他,会尽快处理完事情的吧。
阮慕心想着,却发现应当进去在崔煊身边的竹戒,却一直留在外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而且...他的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地,看了她好几眼。
阮慕无暇细想,焦躁无比之下,里头的崔煊似乎很忙,里头的人终于出来,紧接着,又进去了几个人,眼看着半个时辰都过去了,还一点都没有谈完的意思。
她催促了好几次,可是竹戒都表示,“夫人稍等。”
哪怕竹戒进去禀告了好几次,崔煊一直都没有叫她进去。
连竹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忍心看阮慕再等下去,“夫人请再等等,若....公子说您最好先回房...夫人...”
竹戒话还没说完,惊诧看着阮慕快步往前,阻拦已经来不及,这时候是不能打搅公子的啊...
“砰。”
阮慕直接推开了门。
“夫君,您现在时间吗?”
显然是没空的,阮慕的声音平静,态度不卑不亢,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藏在袖子里的手,在微微发抖,一半是紧张而怕的,一半是疼的。
她从来温顺乖巧,连丫鬟都*可以欺负,从未这样忤逆过崔煊的意思,更从未闯过他的书房。
里头的人缓慢扭头,表情难看又复杂,她现在的模样,不可谓不体面狼狈,一同谈事情的人见此状况,都默然下来,互相对视几眼,便告退出去。
瞧见他的厉色,阮慕胸口孤注一掷的勇气瞬间消去了大半,惶恐起来。
“夫君...我...有事...”声音已经不自觉地带了些许哭腔。
刚刚回来的时候,她没有难过,在外祖病情严重的时候,她靠一股劲撑着,在外面等待的时候,她一直焦急无比。
阮慕以为自己是坚强的,以为自己可以处理这些事情,以为她可以成为外祖的依靠。
可是,在看到崔煊的一刻,那是她的夫君,是曾经和她最最亲密的人,那样不分彼此的人,是她一辈子的依靠。
那些勇敢和力量好像顷刻被抽空,委屈和软弱在这一刻尽数冒出。
几乎没来得及思考,阮慕的眼眶发热发红,一种酸涩的委屈从心底慢慢腾起。
“夫君...我...”她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以至于并没有看到崔煊眼底的暗色和无奈。
人都走了出去,书房的门关上,只剩下两人。
崔煊淡淡地坐下,声音平静,“什么事?”
阮慕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终于,终于她可以和他说话,终于...外祖有救了。
“夫君...我...”
阮慕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崔煊反而已经先开了口,“你去看过崔央了?”
嗯?
阮慕顿了一下,她昨日才见过,彼时崔央很正常,还问她要了治咳疾的药给...
阮慕大概知道,那是给那个年轻公子的。
所以...崔煊问这个做什么?
崔煊的目光冷下来,目光充满了审视,“药是你给她的?”
阮慕点头。
“为何?”
他的口吻没有任何情绪和情感,反而充满威压,像审问般叫阮慕不舒服。
“她...她问我要。”她实话实说。
“她要,你便给?”崔煊的神色已经完全冷厉下来。
“我...若是夫君不喜,日后我便不给了。”阮慕迟疑着说。
崔煊差点气笑了,虽然是笑,可那样的目光,冷得叫阮慕有些不敢看,
“还有下次?”崔煊预期冷若寒冰。
阮慕实在不解,她做错什么了吗?
“我...”
“我竟不知道,我娶的妻子,竟是个用药的高手。”崔煊打断了她,不等阮慕说什么,已经站起来,居高临下逼视着她,
“不,我早该知道的,当初,不就是如此么?”
从崔煊没有任何收敛的嘲弄和嫌恶中,阮慕心头一颤,大概猜到了他说的是何事,可是心底却无法相信,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怀疑她,都误解她,可是他不会,他的夫君不会。
否则,他当初又为何要娶她?
崔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执意见我,所为何事?”
阮慕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崔煊却突然扭转了话题,她看见他充满审视的冰冷目光,不知为何,莫名充满了忐忑和不安,可是一想到还躺着的外祖,所有的迟疑都瞬间消失不见。
阮慕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夫君可还记得,上次,大约去年,我同你一起出去,买到的那一个药丸...”
不等阮慕说完,崔煊淡漠开口,“你要?”
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阮慕,似乎不想错过她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在听到阮慕的肯定回答后,她的目光骤然冰冷,所有情绪尽消,只剩下浓浓的失望和厌恶。
“夫君...夫君...这药若是你用不上,那可以给我吗,我真的很需要,我要它...”
阮慕从未向崔煊讨要过任何东西,这一次,她用尽了力气,哪怕卑微若此,都没有任何关系,只要...只要她能拿回去,只要她的外祖可以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