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丞相他追悔莫及(4)
阮慕有几分尴尬,也不敢再打扰,“那...我便先回去了。”
崔煊视线扫过来,转身,仿佛眉瞧见人般,只是低头又吩咐后头的长随去了。
阮慕抿唇,还是觉得那衣裳实在很好,是唯一的一件啊,便鼓起勇气,“那衣裳....”
可惜...崔煊已经转身离去。
阮慕话未说完便卡住,在心中叹了口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才觉得后背凉凉不舒坦。
倏地,她瞧见后头脚步匆匆的小厮,手里拿的,是好几身衣裳,料子比她那件,好上不知多少。也不像是府里的东西,那么..会是哪里来的?
阮慕心情低落下来,埋首回房,那头夫人房里的嬷嬷却在半道上拦住了人,看着阮慕此刻模样,皱眉后欲言又止,“少夫人,您怎回得这样晚?夫人等您好一会儿了。”
阮慕紧张,她不想去,更不想这副样子过去。
“嬷嬷可容我回去换身衣裳?”
嬷嬷连看都懒得看人,“少夫人的意思,是要夫人继续等着您?这话老奴可不敢去回,要不少妇人您派人去回?”
这话着实不给脸面又难听,阮慕便更不敢再耽搁。
疾步到了婆母的秋瑞院,不免得又被丫鬟婆子多看了两眼。
阮慕急忙理着乱了的钗环和湿了的鬓发,里头已经不耐地在叫她进去。
阮慕只好走进去,里头,崔煊那已经嫁人,却十分不喜她的长姐已然在了,阮慕已经沉下的心又沉了几分。
果然,婆母脸色十分不好,见她进来也懒得寒暄,直接开口,“今日你竟打算不吃席面直接回来?”
阮慕捏紧手指。
二夫人,也就是崔煊母亲,阮慕的婆母,崔家早逝二爷的妻子裴夫人先责备了人,然后才抬眼,这一打量,脸色便更难看了,直接重重放下茶盏,
“你瞧瞧现下是个什么样子,我崔家是短了你吃食还是短了你穿衣?这副模样在街头瞎晃,是想让我们被人戳脊梁骨不成?哪里有一点大家妇的样子!你大嫂病了,将这机会让给你,便是叫你去丢人的?”
阮慕这才明白,原来高门大户家眷是不可轻易抛头露面的。
更何况,她现下,头发乱了,衣裳湿了,不可谓不狼狈。
而所谓让给她,阮慕怎会不知,大嫂根本没病,不过是知晓县主也会去,想瞧她的笑话罢了。
“弟妹,该教的,可都已尽心教你了,你怎么就....唉....”回来打小报告的崔黎叹息不已,看她的目光只有嫌恶。
二夫人则是看都懒得看,“快回去换了。”
简直是个榆木疙瘩,又笨又蠢。
自己的儿子,最年轻的探花郎,才比状元,因着长得实在太好,第一个被皇帝钦点探花,前途无量,怎么就....那般倒霉,娶了一个这样的人。
阮慕眼眶发热,极其努力,才让眼泪不要流下来。
“儿媳告退。”即便行礼已经十分得宜,可整个崔家,却根本看不上。
她们说她榆木疙瘩,尽力教她了,说她蠢笨无知。
可其实,每次都是在她犯错的时候才会责骂一句,而从未主动教她任何东西,全靠她自己默默摸索,可惜大多数时候,她并不知道一个高门大户的少夫人应该怎样做。
就连行礼,也是自己跟着旁人学的。
回到房中,阮慕闷闷的,沐浴后人才活泛起来,只是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却叫人无法有好心情。
片刻后,吩咐道,“青竹,拿那件青色的褙子,茶白色襦裙。”
青竹想劝两句,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阮慕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好歹他回来了不是吗,这次外出巡查,一走便是一个月。
不过今日,夫君他并没有送县主回家,反而在众人面前帮了她。
阮慕翘着唇角,换了那身白绿衣衫,每次崔煊回来,她都会换这一身。不知他今晚,会否过来?
一想到如此,心头便砰砰乱跳。
下人自然是不会送姜茶来的,阮慕自己去了厨房。
她忍住鼻头的痒意,先煮了姜茶,一碗给自己,一碗给青竹。
“今日是我不好,害你淋雨,又差点受责罚。”
阮慕癞子乡野,一直无法做到将婢女当做下人,更无多余银钱,故而她这院子里的四个丫头,最后剩下青竹一个。
青竹叹了口气,她若是能走,早就走了。
少夫人过得苦,下头的人自然不好过,就说衣裳,都穿两年了,院子里本是有小厨房的,可却没有厨娘,连东食材都缺东少西。
青竹检查了厨房里头的物件后,咬牙,“这群拿钱不办事的,让买的几样东西,竟敢以次充好。”
中馈是大房那边掌着,阮慕在二房都是不受待见,隐形一般的人,大房就更加不会想着她了。
就连需要买一些食材,都要使银子。
阮慕只道是无大碍。
若是得罪了他们,下回恐怕连这样的东西都没有。
阮慕挽起袖子,不知崔煊几时回来,他去的蜀地燥热闷湿,她在点心里头加了几味药材,不仅要考虑药性,更看重口感。
崔煊在饮食上多严苛,若是不合口味,他便是不吃的。
阮慕小心翼翼试着揣度了许多,后来越发知道他的喜好,每每做去的吃食,他都能吃下一些,这便是她在崔府无趣的日子里最高兴的事。
阮慕又兴致勃勃,另外准备了一碗小小的面条。
今日,是她的生辰。
从前外祖在的时候,生辰日总会给她做一碗长寿面,“我的小外孙女,定然要嫁得最好的如意郎君,若是不好,便是一辈子不嫁,外祖也养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