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前夫的白月光(105)
听沈慕时这番分析,老太君不疑其他,正要询问详由,屋外传来管家慌慌张张的呼声:“大司马,不好了,咱们东院突然出现一具女尸。”
“咚咚咚。”叩门声里,管家重述道:“女尸突然掉了下来。”
闻言,众人心中一凛,老太君手中茶盏骤然落地,水渍斑斓四溅。
*
阴寒水沫缠绕指尖,一袭烟霞轻纱罗裙铺展,女子玲珑身形卧倚池畔,手腕半悬蓝色幽光里,她双眸紧闭,长睫微微颤动,似是梦魇缠身,额间细汗密布,口中呢喃不清之语。
散发蓝光的奇异生物噗通翻滚,逐渐荡漾出一抹绯粉。
男人指尖挑起琴弦拨去,醇厚内力如丝绸滑开,轻轻回拨,地上女子飘浮,缓慢匍匐他脚边。
他单手按住琴弦,晦涩眸光落在女子盈白手腕,水珠交缠血迹蜿蜒。
“可醒了?”
男人下颚微动,嘴角溢出觎笑:“我越发有些好奇,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
“你不想说也无妨,我倒是有兴趣猜猜。”男人捏住她还在淌血的手腕。
阮舒窈深吸一口气,恹恹掀开眼帘,昳眸望去,王宗瑞庞大身躯遮挡出一片暗影。
她浑身无力,冷热交织,微敞衣襟露出一弯玉颈,点点绯红斑驳晕染,体内邪物在她梦中造作。
应是说了不少梦话,手腕被男人捏着,她抽不出,只得掩下视线。
王宗瑞拉她站起身,目色潜藏几分玩味:“实在是没有想到,沈家二小姐竟是这般孟浪,沈府家教也不过如此,梦里梦外呢喃着你的情郎哥哥。”
她闭上眼,梦里场景涌入脑海,一会儿是沈毅之,一会儿是燕宁,甚至是和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子交缠,她谁也分不清。
正因有梦魇的习惯,在沈府她不许丫鬟伴夜。
“你对你的沈哥哥,到底存着什么心思?还是说,他堂堂大司马,枉为正人君子,也对你,呵呵呵。”王宗瑞松开手,任她滑落,咬牙笑道:“呵呵,还真是匪夷所思,你们可是亲兄妹,竟能做出悖论之事,是谁先……”
“不是的。”阮舒窈知道他错把呓语中的哥哥当成沈慕时,急忙辩解。
“我是梦见了,从前的丈夫。”她声音轻柔,却异常坚定。
若只是说梦里的哥哥并非沈慕时,兴许会被当作狡辩之言,这种时候只有实话最为真诚。
“难怪,原来你嫁过人。”王宗瑞心里冷笑。
难怪幽蓝电母没有挑中她做药引子,她早不是处子之身。
“那正好,现在你成了这密室中,我唯一能碰的女子,你说,我要不要做些什么?”
他故意压低声调,阴冷目光燃起戏谑之意。
“若真想对我做什么,方才昏迷时,你就已经做了,不妨说说,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对于他的品性大家都心知肚明,幽蓝电母选人之前,他以为阮舒窈还是处子之身,准备用她做药引子,发现她不再适合做药引,他应是不悦,或是立马索取些什么,进行自我弥补,但他没有这样做,反是隐隐表现出一丝雀喜,这说明有比**放荡更让他兴奋东西。
“哈哈哈哈,和聪明人说话,当真是有趣很多。”王宗瑞坐回琴前,目光落向圆形水池,开口道:“你看,幽蓝电母正在行**之事。”
水池里的幽蓝生物噗通翻滚,腹部晕染出丝丝绯红,行为与普通的鲤鱼打滚没什么两样,况且,整个水池就它一只生物,阮舒窈实在没往其他方面去想。
醇厚琴音从男人指尖拔出,怪异旋律算不上动听,却莫名摄人心魂。
“我曾为它抚琴一千八百夜,却不及你一丝赤热之血。”
他凝视阮舒窈,像是探索一片未知的领域,整个世界消失在视线之外,琴音流转间,一根看不见的弦牵引阮舒窈与他对视。
“你的血液究竟是如何特别,我都有些想尝尝了。”
诡狞笑容倒映在她眼瞳,意识逐渐泛散。
*
金殿储君堂。
空气弥漫沉疴墨香,四周静谧,偶尔传来几息鸟鸣,很快又归于平寂。
燕宁一袭暗纹锦衣,劲瘦腰封悬饰一圆一方两块美玉,秀颀身姿负手而立,微垂眼睫投映一片淡淡阴影,掩去凌冽锋芒。
头戴神翎的巫师大祭司,面容肃穆,躬身呈上观星图。
图卷展开繁星相连,演化出复杂纹路,好似预示着某种卦象,燕宁虽不懂占卜之术,却能感受到其中浩瀚。
“近日天灵劫至,请殿下禁足星云台,避化劫数。”大祭司言辞恳切。
原是遣人快马加鞭寻皇子殿下往星云台一叙。
当时燕宁正去沈府路上,得知大祭司寻他,他脱不开身,遂令景启去宣沈慕时入宫,一则,确有政事相谈,二则,他总是不由自主想她,想到难以自制,哪怕是从旁人口中听到关于她的只言片语,也能让这种感觉得到一些缓解。
他等在储君堂,大祭司只能亲自来请。
“燕氏皇族九代单传,殿下一举一动关系社稷江山,承天恩洪福,担盛世之责,劫难亦非比常人,可还记得老朽说的八百载鼎天,气数断一断。国之气运,有盛有衰,兴衰之间,人力可为。关键在于殿下,如何治国驭世,保昌盛不衰。”
燕宁接过观星图,气场沉稳:“真正到八百载,也是十多年后的事了,气运诡变,还请大祭司保重身体,活着看到那一天。”
“殿下……”大祭司布满皱纹的双手悬在空中,抬头看他,眼中暮光闪烁,苍老身躯颤颤巍巍欲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