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前夫的白月光(110)
他杀生,破了戒。
他定是极不情愿这样做。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查看伤势,以一空的修为,不至于落得如此惨败,心中疑云尚未表露,僧人侧过身子,手中血肉里挤出一颗拇指大小的金丹,看上去像是没有成型的鸟蛋。
“此为巨蛇金丹,小僧不食腥荤,你吃了吧!”他藏去血肉,把金丹递到阮舒窈面前。
那巨蛇少说也有个几百年,修炼出这东西,不知要耗费多少机缘,这是无价之宝,她不敢要。
“血肉金丹无法储存,小僧杀生,你食金丹,权当,是与小僧,分担罪过吧!”他说话的声音有些气短,像是胸腔淤堵。
阮舒窈不忍他再费口舌,接过金丹服下,除了喉头一丝铁腥,倒也未觉异常。
阴森密室里微弱烛火摇曳,映照出墙壁繁复图案,像是在浮动,不远处无数铜柱整齐罗列,铜柱上布满诡异白骨。
冷硬石床上,一空和尚正禅坐疗伤,少女们紧挨着石床,拥挤在一起。
刺骨寒气从四面八方涌来,无数双泛着绿光的蛇眼盘旋打量他们,又好似在忌惮着什么,迟迟没有上前。
甚至随着阮舒窈的移动,它们也会跟着移动:“可是因为,我吃下巨蛇金丹,它们在怕我?”
一空眼皮微动,并未睁开,轻声道:“是凤仙透骨草的香味,只有你身上有。不过味道在变淡,估计撑不了几个时辰,这些食人蛇就要伺机而动。”
从王宗瑞用冷水泼醒她后,这味道便一直萦绕,凤仙透骨草的香味,就是那时候泼在她身上。
千机密室进来容易,活着出去确实很难,密室到处设有暗器,最好的方法,便是逼迫王宗瑞带众人出去。
僧人尝试催动紊乱真气,一口淤血从口腔喷出。
“呃~”
“你不能再强行运功了。”阮舒窈心中一紧,连忙上前替他擦拭嘴角血迹。
“无碍……”他勉强挤出两个字 ,双手掐诀继续修炼。
王宗瑞随时可能寻来,一空伤重,若不尽快恢复真元,将无人与之抗衡。
阮舒窈见他气息不稳,此刻修炼的功法与雷雨交加时所炼的一模一样,她曾翻遍藏经楼,知道这种功法极为霸道,虽能有效压制走火入魔,却会遭受极重反噬,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出声道:“渡厄经虽是疗伤与修为并进的上乘功法,但其反噬不可逆转。何不改修玉清回元诀,引天地清气入体,滋养受损经脉,回元固本。”
一空手上动作微顿,汇拢盈散真气,闭目道:“小僧平日习禅心咒,唯有渡厄经可通心身合一之境,若修玉清回元诀滋养经脉,早是尸骨无存。”
阮舒窈垂下脑袋,她这些一知半解的学问,果然极不适用。
和尚掀起眼帘打量她,漆眸微烁:“单论玉清回元诀,也算得上乘治疗术。”掌心拍了拍石床,示意阮舒窈过去。
她心无杂念,跪坐一空身旁。
一空看向旁侧,轻声道:“这些被选中的女子,血脉蕴含着某种相通因素,也是她们作为药引的关键,王宗瑞不可能轻易放她们离开。小僧短时无法运功,唯有你是一个变数。”
第64章 禁忌之术不够乱
“我?”阮舒窈还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一空顿了顿,眸光落在她身上:“你体内血液可令幽蓝电母情动,王宗瑞自会顾忌你的性命,若他寻来,你们耐心与之周旋,以待救援,此为中策。”
一股无力感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暗暗撑住冰冷石床,指尖凉意透骨,因侍春蛊的原由,她体内血液能引动幽蓝电母行**之事。王宗瑞曾为它抚琴一千八百夜,为的便是能促使它自我繁衍,可它不再年轻,自我**也不一定能正常繁衍,王宗瑞会怎么做?
他会频繁取血刺激幽蓝电母,哪怕它成功繁衍,这个过程也会被无限循环,直至油尽灯枯。
“圣僧可有上策?”她眼角眉梢缭绕丝缕雾气。
“小僧拜入佛门前,自创过一套功法,可在极短时间内突破真我,此功法有违佛门修行之道,易产生极端嗔念,难以自控。老和尚将其列为佛门禁忌之术,若你无所惧,小僧愿将此功法传授于你。”
微弱烛火摇曳,诡异的窸窣声蠢蠢欲动,一道道鳞甲闪烁着幽冷光芒,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
她跪身对和尚一拜,坚定道:“请圣僧赐教。”
一空深邃目光若古井无波,凝视她片响,双手于胸前结禅定印,声音平和而富有磁性道:“引气归元,凡魂炼虚,此为焚心诀。”
“盘膝而坐,五心向天,闭目凝神,意守丹田……”
“焚心诀共四重境,第一境‘燃念’,以万念为火,燃万念如灰,守修炼之志不移。”
“第二境‘炼心’煅烧心脉,去芜存菁。”
“第三境‘融灵’引天灵地气为己用,滋养肉身,强化神魂。”
“第四境‘焚元’此乃焚心诀大成之境,一念之间,可焚山煮海,威力无穷。此境界非比寻常,需修炼者历经无数磨难,心性、意志、修为皆达至巅峰,方能窥其门径。小僧尚未突破‘融灵’之境,今日授你第一式。”
“燃念。”
阮舒窈与他面对面盘腿打坐,纤手轻置膝关,掌心向上掐诀,据她所读经书,衣袖轻挥,千里之外真气霸行,诸如此类高阶武学,她虽记在脑海,却是当话本子看的,轻颤眼睫惶揣着某种不安,缓顿一息,声音潺柔若丝:“不知如何,意守丹田?”
二人视线相触,一空掠过她面颊那抹淡淡绯红,并指向上,逼出一缕真元之气,往她体内注入,缓缓阖上眼眸,山涧清泉般的嗓音对她说道:“以万念为火,燃万念如灰,女施主的心念,还不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