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前夫的白月光(140)
像两颗黑色宝石镶嵌在面胄里面,不同于人类的眼。
熟悉又陌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第一次见。
他周身环绕一股无形的气场,沛然莫御,宛如深渊。
相视不过片霎,阮舒窈便有一种被震撼到的感觉。
所有人都为他瞩目。
“他是谁?”
陈秀宛沈初冉异口同声的问。
“他,可能不是人。”沈慕时神情凝重,复杂目色里透着惊异、敬畏,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穿的应该是龙鳞甲。”
“只有神兵天将才会穿龙鳞甲。”
“原来那个传说是真的。”
沈慕时似是自言自语:“衍神兵出现了。”
衍神出现了。
阮舒窈攥紧手掌中的脂粉盒子。
他们结过血契,她感觉得到。
他就是衍神。
遥望最前方威风凛凛的背影,突然觉得,她对景启的了解太少了。
他们还会再见的。
等他从瀛洲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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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天厥和谈陷入僵局。
储君堂里吵得不可开交。
天厥要求归还邕渊,割让蕲州、柏林、馝阳三省。
并且批准天厥在瀛洲岛驻军。
燕宁没说话。
太傅气红眼:“大司马不愿打仗,老朽可以代之。”
他是个文官,年纪很大,几乎是指着沈慕时的鼻子在骂。
大祭司看不下去,跟着站起身:“太傅稍安,和谈关乎社稷安危,不可意气用事,双方使臣还在洽谈,并非没有转圜余地,切莫轻易言战。”
沈慕时面向上座储君拱手道:“臣自请加入使团,与天厥谈和。”
燕宁掀眼看他。
身前两个老者同时皱眉。
“乱了套。”大祭司摇头。
文官要出征,武将要和谈,这叫什么事?
“和谈才是我们最优的选择。”沈慕时平静而坚定:“望殿下恩准。”
“大司马身为柱国之臣,惹遇不测,如损北国半壁江山,
不划算。”
燕宁锦衣玉带而坐,长睫投下两片阴影。
“殿下,老朽以为,当务之急,在于探明天厥提出如此苛刻条件背后的真正意图。”大祭司面向上座道。
“呵。”太傅冷笑,揶揄道:“还以为大祭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无所不能,你如今是老眼昏花,看不出来了吗?天厥就是想打仗,他们发动战乱也不是第一次,打输了就派人来哭,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接纳他们成为属国。”
太傅喘了口气:“还好没让他们打赢过。”
“现下只抓住我们一点错处,便狮子大开口,要割三省,要驻军权,他们有几个兵,还想分瀛洲这杯羹。”
“太傅也觉得,是我们有错在先?”沈慕时立得笔直:“开杀使臣之先河,与背信何异?”
燕宁眸色黯淡:“国之相交,言兵马实力,不言信义。”
第80章 倒反天罡和谈
兵不厌诈者何谈信义?
讲信义也是要分人的,让他跟李修臣讲信义,怎么想的?
固然沈慕时的发言很危险。
敢当面指责皇子,很直很刚。
看在他是沈慕时的份上,终究没有说什么。
准他去谈和,其实也无甚不可。
大不了掀桌子开干,左右对面的武将打不过他,文官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但至少要让他胯。下有马,麾下有兵。
他可以死在战场上,不能死在案板上。
太傅默然好半响才回过神。
听见沈慕时骂皇子,那比骂他祖宗还要难受。
义愤填膺的跳了出来:“你姓沈的还敢提这话,先扪心问问,这一切祸端因谁而起,自从找回来个什么二小姐,一家老少跟灌了迷魂汤一样护着,门风家教在你们手上算是敗光了,你舍不得管,自有教她做人的时候,容不得她倒反天罡。”
“太傅。”燕宁沉下嗓音。
这是眼珠子在地上叫人踩着,没看见他呢?
“老臣失言。”
太傅想起什么,眉心一肃。
燕宁被他们吵得头疼,议事就此作罢,按照归还邕渊,赠万金的条件,再令使臣去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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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
月华轻纱般覆盖屋檐,枝叶间漏下斑驳光华,宛如点点碎银。
两个丫鬟垂低橘黄纱灯,细心挨在她脚边照路。
不远处一道伟岸身影,负手立于回廊。
“兄长。”她递披风给沈慕时,待巡逻府兵行过,才堪堪开口:“我在天厥的事,不是有意要瞒,是我……”
“都过去了,初冉已在祖母面前帮你解释,祖母心疼你还来不及,断然不会怪你。”沈慕时把披风拿在手上:“你入府时我便说过,我们是一家人,无论往后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后。祖母叫你去屋里说话,是有东西要给你,你放宽心。”
她微微颔首,与沈慕时一前一后走在回廊中。
入府以来若非沈家庇护着,她估计早被拖到街上供人参观。
心里对沈家更亲了些。
行至老太君院前,沈慕时顿住脚步,踌躇了几息,心中疑虑道:“衍神,好像认识你。”
衍神回头是在看她。
她盈盈抬眸:“但我是第一次见他。”
这话不真,也不假。
沈慕时立在原地没动:“景启点兵故意拖延出发时间,表面说是战船检修,实际还有其他原由。”
时间拖得越久,对北国局势越不利。
“什么原由?”她没想这么多。
“殿下并未告知,很可能是与衍神有关。”他继续道:“古书没有衍神兵单独出现的记载,即便出现,也不会听命于,皇族以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