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前夫的白月光(2)
玉河村可容不下她这祸水。
婆婆气不过,为她强出头,急怒哀思下一病不起。
阮舒窈求医无门。
彼时,还是秀才的李修臣撞见,秀才挟恩图报,用了些手段聘她为妻。
改嫁李修臣,她才发现这个秀才,可没自己想的那般简单。
从乡试桂榜榜首,到春闱会试又是第一。
去岁隆冬,承恩科及第,授官印任一县府尊。
纵使他前途敞亮,在阮舒窈心中,他仍不及沈毅之分毫。
时值他新官赴任,突兀一场雪下了数日不停。
李修臣答应请最好的医者为婆婆救治,可他抓的药总不见效。
没喝几日,婆婆便撒手人寰。
李修臣晓得她有试药的习惯,故而药里定然是无毒的,她不知道该怨谁,抱着婆婆逐渐发寒的身体,哭晕过去。
再醒来怀里尸首早已僵硬,她用了好多方法,就是回不过暖。
踏冰十三涧,风雪凝结一身,四肢早没了知觉。
她背着婆婆,往沈毅之离开的方向,不知疲倦地走。
孤夜寒风里,马蹄踏出一片火光,李修臣阴狠眼眸像是要吃人,把她摁在地上绑得生疼。
没了婆婆牵制,李修臣怕她跑,房门依旧落锁,后又怕她死了,寻来仆妇张婶管看。
她不止一次恳求李修臣放过她,偏李修臣不肯和离,不肯休妻,反是用龌龊手段,变着花样消遣折磨,欲要彻底驯化、征服她。
*
这日风卷残云,白浪掀天。
仆妇见李修臣回来,心头一瘆,知趣退去。
李修臣身形高挑,长眉凤目,外表很是倜傥。
他官服未解,闲步行至书桌,余光掠过那抹倩影,燃起一丝异样兴致,假惺惺笑着。
“窈娘近来可好?”
“……”她立在房中,神色拘谨,经过那件事,这再寻常不过的问候,亦能令她难堪。
李修臣量她一眼,心下莫名无趣。
无趣极了,反至不甘,他略显烦闷地挑起话题:“昨日,我去御史大人府上,同僚上级有意撮合我与林小姐。”
“林小姐不嫌为夫粗鄙,对我青睐有加,我若因此降你为妾,你可会怪我?”
阮舒窈微怔,悄然淡去眸低波痕。
她没想到李修臣会降妻为妾,羞辱感使鼻尖那一丝酸楚,显得尤为荒谬。
三年的栖身依附,她受尽磋磨,除了房中之事,与这个男人并无半分像夫妻。
未施粉黛的小脸隐蕴忿意,躇踌良久张了张口。
“不会。”
她自是不会在意他,只是被人轻贱的感觉,有些不好受。
李修臣笑意狡黠,目光在她眉宇间端详良久,却寻不出一丝丝介怀,遂敛起失望之色,好似在唤温禽细犬。
“窈娘过来。”
她暗暗攥紧衣袖,犹豫一霎,硬着头皮行去。
李修臣唇角微抑,似是突发兴致:“林小姐嘱咐,要为夫亲笔撰写聘书,窈娘可愿,为我研墨?”
头顶眸光揶揄,她别过脸:“窈娘愚笨,不会研墨。”
李修臣面上笑意僵住:“只要你说,想一心一意与我过日子,我或可拒了这桩好事。”
她压下胸腔
涩意:“如何抉择,大人心中早有答案。”
李修臣绷紧的神色渐渐放松,慵整衣袖缓步立于她身侧,两人挨得很近。
耳畔袭来温润鼻息。
“我教你。”
臂膀自然环住她,指腹摩挲过柔嫩手背,墨石长长一条,包裹在两人掌心。
手上力道渐重,随着指尖推圈,墨锭黏附砚堂,砚池里晕出些浓稠墨汁来。
她如提线木偶,除了耳垂那抹绯红,对男人有意挑逗克制得紧。
李修臣出身清寒,少年得志,名利场上见过不少投怀送抱的美人,他表面正经不屑一顾,内心倒很是希望阮舒窈,也能如那些女子一般。
纯美如她,乍见惊艳,却太过古板,刻意疏离,时日愈久徒生无趣。
李修臣期待过自己也能被她喜欢,可她连梦中都在喊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即便那个人已经死了,依旧让李修臣嫉妒到发狂,只能通过与她亲密,去感受拥有。
脑海被她勾起的那股邪热侵占,指腹探向玉腰,胸膛起伏下矛盾交织,想更进一步时,她慌乱打翻砚台。
怀中人扭身避开,他心头空了一晃,眸光落在残留余温的掌心,嗤笑问她:“莫不是,打算继续为前夫守节?。”
“我有丧孝在身。”
她抬眸望向男人,长睫颤动。
婆婆逝世方才数月,未及三年魂尽,理当为长辈守孝,禁忌之事绝不可触。
“丧孝在身又何妨。”
男人想起三年前,她亦是这身孝服,那时为救她婆婆,她可是百无禁忌。
像是陷入疯狂,满脑子只想要了她。
对上那一垠最原始的欲渴,几乎毫不犹豫,她转身朝门口跑去。
男人一脚踢翻案几挡她去路,阴鸷眸光澜动。
想自己掏心掏肺待她,她总该回报些,可她怙顽不悛,难以捂热,倒是让李修臣生出些怒意来,咬牙道:“你曾日夜守在病入膏肓的婆婆身旁,恨不得把手伸进地府,将那离魂之人拉回来。你为他们沈家做的已经够多了,你就不能,想一想我,我们的未来?”
男人步步压近,目色比窗外映进的流光还要明亮。
她心跳加速,极力隐藏抗拒情愫。
男人凝视那双湿润眼眸,一想到她不肯屈从的模样,身体便被一股无法抑制的妄念操控,手掌攫住她的肩,重重捏紧,欲。爱拧成一团,恨不能时时占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