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前夫的白月光(20)
旁的话,李修臣一句再听不进去,哑然望向阮舒窈:“窈娘,你说,你想跟谁?”
见他眼眸腥红,阮舒窈不禁往沈毅之身后躲了躲,不理会他已是最明了的回答。
李修臣自心底泛起寒凉,张了张口试图说些什么,喉咙却像堵住般,连自己也说不出,她凭什么要留下来。
咬紧牙关,狞笑道:“她无趣的紧,心里执念于沈毅之一人,燕公子自洁,当真会喜欢这个……”
“闭嘴。”沈毅之阴冷眸光剜向他,周身腾起肃杀之气。
阮舒窈心如鹿撞,生怕逼急了李修臣,再胡乱说些不堪入耳的话,眸低蓄着泪,微微颔首一别,提着裙摆只影跑了出去。
沈毅之睇李修臣一眼,转身抬步去追。
李修臣哪里坐的住,也要同去,林御史死死拉着,放低声音在他耳旁说话,他先是震惊一霎,接着眸光越发黯了下去。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心底涌出,眸子里贪婪与理智交错,神情扭曲的望向林御史,顿声问他:“若一击未中,该当如何?”
“为父拦住你,正是商议此事。”林御史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笑意,确认下人皆已退去,压低声音道:“燕公子的身份,只刘长庸一人知晓,他必有授命暗中相护,护的越紧,说明此人对他越重要,若燕公子出事,他难辞其咎,届时自顾不暇,哪里再有余力咬住你我不放?”
李修臣深深呼气:“可[黑血子]中尽是穷凶极恶之辈,他们从不讲江湖道义,一旦失手,是什么也不会顾忌的。”
黑血子不只是强盗刺客,更是残忍的邪魔组织,他们没有真正的雇主,也可能会为了蝇头小利杀人。可以说,只要被称为黑血子,全是罪该万死之人。
林御史拍了拍他的肩:“若失手,府中衙役蜂拥而至,押入大牢后只管叫他们有得进,没得出。”
李修臣目光闪烁不定,心中仍觉不安,今夜便动手实在太过冒险,万一他们误伤了阮舒窈可如何是好?望向林御史,又不敢表露担忧,只问:“他们有几分把握,除掉燕公子?”
“刘长庸忙着破案,恰巧燕公子身边的随从,已护棺椁先行回程北国,即便今夜杀不死他,我们也留有后手。”林御史鼻息呼出阵阵阴笑,神情透着一丝玩弄他人的快。感:“旖香筑里的美妾,正合燕公子心意,今夜令她斟茶,燕公子对她似是毫无戒备,明日让她送些什么补汤糕点,纤纤玉手递到燕公子嘴边,他还能忍得住不吃?”
看来,他从未想过,要给窈娘活路。
李修臣瞳孔微缩,下颚肌肉鼓了鼓,隐隐散发着难以捉摸的气息。
*
暗夜中,额头纹有黑点的人影如鬼魅般悄然逼近。
沈毅之不动声色立在原地。
利剑暗器暴戾袭来,犹如电光交织,招招阴狠。
少顷,月色朦胧,渐渐淡去轮廓,只一团银丝盘在天际。
他身上锦衣沾染腥红,胸膛起伏,长睫冷目抑着袅袅兴奋,手中软剑蜿蜒流淌鲜血。
衙役蜂拥而至,竟没有一个敢再靠近。
*
浓墨夜色晕成灰蓝,阮舒窈玉臂慵垂,半卧在蕉窗前的逍遥椅上,盈盈水眸凝视银河微光。
阿娘曾说,窈儿将来是有大富贵的人。
可如今,她却迷茫的如同瞎子摸黑,既分不清方向,又被未知的恐惧吞噬着。
沈毅之让她等些时日,便是以今夜这种令人难堪的方式,找李修臣要她?
那当时又何必回来,受这纷扰?
她心中五味杂陈,憋屈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失落感,感觉沈毅之变了,变得陌生,陌生到好似沈毅之与燕公子,从来就不是一个人。
明知是镜花水月,却又说不出到底在期待什么。
她想,她与李修臣之间的恩怨纠葛,本就该亲自做个了断。
脑海思绪万千,又是一夜未眠。
*
晨光熹微,芭蕉银露晶莹剔透,院里山雀跳跃,叽叽喳喳。
张婶进来时她正对镜梳妆。
平常脂粉李修臣送了不少,她是从来也未碰过。
“小夫人真好看,比话本里的仙女还要美。”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张婶并未真的看过话本,她也不识字,都是往日闲逛时,道听途说来的,没个正版。
“劳烦张婶备些酒菜,晚些大人得空,请他来一趟。”
张婶脸上一喜,连忙应好,反正耳门也没了,出去弄些酒来倒是不难,心里想着招呼了两句便抬步离去。
阮舒窈细心拉开抽屉,取出一支银质发钗,端详片刻缓缓插。入云髻。
回想过去种种,是阿娘与哥哥护她太好,以至于离了他们,自己由人摆布,欺凌作践。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过软弱,每一次的反抗在强者面前无非是徒增意趣,便是死了,他人也未必会在意。
过往寄托的那一丝怜悯,犹如浮云,终究是要烟消云散。
她与李修臣之间的不堪,实在没必要污了沈毅之的耳朵。
只有李修臣永远闭嘴,她在这人世间才显得清白。
午后。
张婶才换了浊酒归来,忙顾与阮舒窈说起街上怪异,好大一辆马车,里面坐着个面搽珠粉的男人,撩开车帘的手又嫩又白,嘴上还勾了唇,是比馆里的姑娘打扮还要精细,一路的随从,好不气派。
“张婶。”阮舒窈声音轻柔:“先前听你提起,你丈夫醉酒后,贯会毒打你,你可想过与他和离?”
张婶眉头一皱:“我这把年纪,还和什么离?不挨着他就是了。”心里嘶了一声:“今日大人不一定能来,前院衙门像是出了大事,小厮说一直没见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