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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前夫的白月光(6)

作者: 四十六签 阅读记录

阮舒窈心下虚惊,深深看向他,眸低掠过一抹复杂。

沈毅之行事素有分寸,他们离开时赵二贵只是断了腿,如何就会死了?

一时小脸煞白,轻盈婆娑,她缓缓垂下眼帘,娇喘微微,仿是轻易便要香消玉陨。

按照李修臣的惯用伎俩,趁她意志薄弱,咄咄逼供,总能问出些什么,偏偏话到嘴边莫名沉重,眼眶侵染寥寥丝红:“三年夫妻,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顾念你的,你只需告诉我,是谁虏了你?”

阮舒窈察觉他并非责问,反倒像是要为自己出头的模样,声音愈发轻柔:“我不知,醒来时,只我一人。”

李修臣暗暗捏紧拳头。

那赵二贵确实死了,死在严刑逼供的地牢,他无一遗漏交代了当日之事。

为何寻阮舒窈,见到她后说了几句话,几个字。

他满身是血匍匐在李修臣脚边,哀求不断:“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是草民混账,草民知错了,我当时,当时真是被人从后头打倒的,还未急反应,木桶就套在了头上,约莫,应当,应当是几个壮汉干的,求求大人放了我吧,我,我将功赎过,我去帮大人寻回小夫人,大人您,您就别在贱民身上费鞭子了,还是救小夫人打紧,她玉软花柔,落入虎狼手中,那得遭多少罪,一个个的非得生吞了她不可,若是寻晚了,哪里还有命活……”

李修臣早派了衙役全城搜捕,若非毫无线索,又岂会耗费时间在他这贱民身上,沉音问:“几个人,往哪边去的?”

“少则四五人,不,是七八上十个,该是往东边去去的。”

“嗯?”李修臣眉头拧紧。

“不,是西边,是西边。”赵二贵愈发心虚,他被打的发蒙,哪里真的清楚是谁带走了阮舒窈。

又几记重鞭下沓,只剩惨叫连连。

后也不求饶了,衙役发觉不对时,已断了气。

李修臣怅然回过神来,目光陇上薄雾,欲要伸手触她脸颊,她下意识往后躲。

李修臣收回手:“那你好生歇息,回头张婶来了,再由她伺候你。”

李修臣几乎断定心中猜测,她是被路过的山匪莽汉虏去,不求钱财,说明歹人在她身上得到了其他方面的满足,虽不知她是如何逃脱,却能看出,那些歹人对她还算照拂,给她干净衣物,面上也不见伤痕,说明她没有反抗,甚至是顺从。

李修臣指尖陷进肉里,太阳穴突突乱跳。

挨过鞭子的仆妇交代,事发当日,同村屠夫传信,告知她乡下的酒鬼丈夫惹下滔天大祸,向来节俭的仆妇破天荒请了驴车,想着快去快回,第二日还能给阮舒窈做饭,谁知一路出岔子,天地不应。

此事必然不是巧合,可到底哪里不对。

按赵二贵所言,那歹人一脚便断了他的腿,乃心狠手辣穷凶极恶之徒,为何在更弱的仆妇这里,还要费心下套?

所以问题又回到了阮舒窈身上,她是真不知,还是不愿意说,是受了委屈难以启齿,还是刻意想要遮掩隐瞒?

终归不能用狱牢里的那一套对她,如今说话重点,还要忧她受不住,万幸她是回来了,故而旁的,便显得没什么重要。

*

府衙后院。

一汪紫竹掩映出蜿蜒小径,游廊尽头斑驳树荫遮蔽,蕉窗小筑里一抹倩影身姿静立窗前。

远处山峦苍翠欲滴,这一处隐秘仿是匿于世外。

她心不在焉,柔荑玉指无意识捻起窗台尘垢。

“小夫人快别脏了手,这屋子多少年没个人住,大人着急令你搬来,还未及差使收拾干净,如今住进府衙,许会再遣两个灵醒些的婢子服侍,我一个粗使仆妇,定然不能叫夫人称心。”

第4章 细雨轻袭遇匪

张婶半蹲身子洗涮油木地板,倒不是怨言杂物繁重,而是忧心小夫人嫌她伺候不好。

挨过鞭子,张婶才更加明白,纵是妾室身份,这小夫人在府尊大人眼里,依旧是个宝贝疙瘩。

“辛苦张婶,歇会子去罢。”

阮舒窈细细清洗玉手,心下冷笑,李修臣巴不得世上再无人知晓她的存在,如何肯多遣婢子服侍。如今自己是妾室身份,张婶开口闭口唤自己小夫人,倒是显得比从前还要尊敬些,左右不过是个称呼,本不在意也就随她了。

“嗳,我不累,这会儿把窗擦了,屋里算是都洗过一遍,晚些小夫人去榻上躺会儿,大人特意交代,近来夫人身子不好,定要多注意歇息。”

张婶不尴不尬的笑着,接过阮舒窈净肤的清水,仿是还残留一丝余香,忍不住稀罕,又琢磨两句:“小夫人千万放宽心,大人虽降你为妾,却也有他的苦衷,你亦知,他身世不显,自幼寒窗苦读,那是有大志向的人。如今官场,没个提携的,如何加官进位?难得的,是大人对你的情谊。仗着这一点,你切要拎清楚,不是使性子的时候,紧着将养好自己,抢占先机为大人诞下长子,这才能给男人栓牢了,即便往后,大人再多几房妾室,管是会顾念你的。”

“我有些乏了,你下去罢。”

从清起,张婶的嘴比手还要忙,阮舒窈早是耳朵生茧。

在张婶眼里,李修臣降她为妾,一是她性格木讷,空有好皮囊却不懂男人,不知如何与大人热络。二是她三年无所出,大人本就长她五六岁,已有二十三四,这个年纪正是繁衍子嗣的时候,另娶贤妻再正常不过。

张婶伺候她不过浅短半载,对她从前的事略有耳闻,知她是童养媳出身,前夫风华正茂也是个鼎好的人,可惜早早便夭了。她孝心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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