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白月光回国后我决定跑路(65)+番外
这是陈徵进博士班的第二年,这两年里从本科到博士,从经管到美院,来物院实验楼下面堵人的女生陆陆续续就没断过,但陈徵一直单着,怎么问都是单身。
有个学姐剥着手里的水煮花生吊儿郎当地问他:
“究竟怎么回事儿啊小陈,你这是真的准备存天理灭人欲,和物理相伴终老了?”
陈徵还是老样子,闭起嘴什么都不肯说。只是今天人多,黄仁杰酒精上头筷子一拍,脑子闪过一丝灵光,恍然大悟地问他:
“你该不会还想着那个叫韩……韩什么来着?我记得你上次还说和他出去吃饭了!”
瞬间桌上七八道目光全部聚焦在黄仁杰身上,甚至包括物院年过50德高望重的导师钱教授。
“操,我就知道有情况!”
“快说快说说,我可太想知道咱们物院高岭之花的情史了!”
“果然这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无情道……”
这个情况下陈徵反对也改变不了任何事了,韩疏阅与他而言也并非什么绝不能提的密辛,过往不提只是懒得多做解释,今天黄仁杰想起来,索性就让他说了。
黄仁杰把大一陈徵主动和他搭讪说的话添油加醋地回忆了一番,又把陈徵头两年被追着骂渣男的盛世光景绘声绘色地造谣了一遍,期间陈徵只是安静听着,他说得实在过分了才会出声纠正一两句,却也不知不觉给自己倒空了一瓶啤酒。
陈徵喝酒的经历屈指可数,他对自己的量没个把握,今天这黑麦有些度数,他喝完一瓶脑子已经开始犯晕了。
黄仁杰在那头终于讲完了故事,各位读了二十来年圣贤书的物理博士听了皆是一番唏嘘,轮番过来和他喝了一杯,跟他今天失恋似的。
学长的女朋友真的来接人了,进了包厢之后挨个和教授还有同学们打了招呼,一帮子人用羡慕又鄙夷的眼光看着装醉哼哼唧唧的人揽着女朋友出门,想起恋爱故事十分苦情的陈徵,心里更加不忿。
不行,今天必须让寿星过个好生日!
此刻包厢里没有一个人是清醒的,众人七嘴八舌地指挥陈徵打开手机,找到韩疏阅的号码,不知道谁眼疾手快地一点,电话真的播了出去。
对面接得很快,应该是本身就在看手机,连反悔的时间都没留给他。
“喂,陈徵?”
整个包厢都安静了,甚至有人蒙头蒙脑地屏住了呼吸,脸涨得通红。
学姐在拼命给陈徵打手势和对口型,“让他来接你!张嘴啊!”
陈徵认命地呼出一口气,他沉默的这几秒韩疏阅也沉默着,电话通着,陈徵能听见他那边呼吸很轻,说不定是已经洗漱过躺在床上了。
“疏阅,我……喝多了,不能开车,你能来接我吗?”
“啊……”电话那头的韩疏阅愣了一下,花了两三秒消化了一番陈徵刚才的话。两三秒足够让陈徵后悔刚才的冲动了,正准备撤回自己的醉言醉语,却听见韩疏阅说:“好的,你把餐厅的地址发给我,我现在过去,等我一会儿哦。”
电话挂断了,陈徵还呆坐着,钱教授看见学生的慢半拍的样子实在忍不下去,拿过手机帮他把餐厅地址发了出去。
班上有个今年刚刚升入博士班的学妹,比陈徵还要大上一岁,但在这里也算是很年轻的小孩,捂着胸口感叹:
“好好听的声音,好温柔,我恋爱了……”
陈徵这会儿反应过来了,猛然转过头看她,旁边的学姐察觉到陈徵的目光,不轻不重地拍了一把她的背,教训道:
“不要什么人都随便恋爱,那是你能恋爱的人嘛?”
学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朝陈徵嘿嘿一笑,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赔罪。她是今天这桌上最大的酒蒙子,一人喝了大半件啤酒,这会子意识早不知道飘到哪个星球上去了,喝前还不忘对陈徵说:
“你有戏,有大戏。”
陈徵也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和她隔空碰了碰,问:
“什么意思?”
“女人的第六感,准到是连目前量子物理都无法解释的纠缠态。你别管,信我就得了,他绝对不是对你没感觉。”
陈徵姑且真的信了她的话,等韩疏阅来的时间里,周围一帮没什么成功恋爱经验的臭皮匠又开始向他传授没用的经验。
“男人三分醉,演到他流泪!你看看刚才学长那小人得志的样子,你就演!演酒后吐真言,保准能行。”
“我说还不如干脆抱着哭呢,咱们陈徵这张脸,哪个性取向为男的人能遭得住他梨花带雨一顿哭啊!”
“就是!变成猫变成虎,变成被雨淋湿的小狗!”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陈徵只觉得自己的求知欲从来没有像今晚这么强烈过,什么有用的没用的都被他记进了脑子里。
二十分钟后韩疏阅来了,来的比刚才学长的女朋友还要再快一些。
他随意套了一件浅灰色的长袖针织衫,料子不厚,但摸起来应该很柔软,头发柔顺地耷着,看起来是刚刚洗过,把人的气质也衬得温柔了一些。陈徵没猜错,他接到电话的时候确实已经躺在床上了,换衣服的途中顺便用手机叫了车,所以才来得这么快。
韩疏阅长得好,是和陈徵不太类似的漂亮,骨相没有陈徵深刻,但皮相更精致一些,眼尾上挑,鼻骨很直,看起来冷清又倔强。整个博士班还在场的人都呆愣愣地看着他,学妹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白月光就是白月光”,到底是压住了自己的不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