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忘记我们分手了(43)
而PN05星系则是有全塞玛帝国,或者说整个宇宙最森严的监狱,甚至很多星际要犯,都会被送进这里,即便需要缴纳异常高昂的收监费用。
或许是夏澈疏通了关系,祁慈头上被套了个遮光袋,除了手腕上的手铐和脚上的镣铐,连衣服都没换。
不过这方经常会有外来的罪。犯,因此身份验证合格之后,祁慈就跟随着狱。警走了进去。
他手心里还握着一片生物芯片,和他吃下去的那种不同,夏澈说这个就是单纯阻断痛觉的,如果他的“狱友”不太友好,可以用这玩意儿贿赂一下。
从小到大都是合法好公民,连交通法都没违反过的祁慈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来这种关押星际重犯的地方,而且一来就是来的最严密,专门为关一个人的,全PN05星系最深处,防卫最无懈可击的地方。
关在这里确实……可能比留在夏澈那里安全一些,毕竟这儿只有被铁链锁起来的星际重犯,没有那个宇宙疯子诺阿祢耶的骸骨。
祁慈被送下了监狱最底层,狱警把他留在关押着那个星际重犯的铁门前就离开了,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安静与沉默。
他将芯片放进了口袋,摘下头套后,发现这里面的光线阴沉,看不见边际的阴森森的牢房,只有半空中有一束惨白的光,正好照在不远处那个人的头顶。
祁慈不是没想过这里关着的会是怎样一个人,或许是浑身肌肉虬结的彪形大汉,起码身材魁梧的那种吧在他的想象里,那种需要整个星际都戒备的重犯,可能连狱警都无法制服的人,三头六臂虽不至于,但和眼前这个浑身皮包骨头,披散着一头白色长发的人肯定是大相径庭的。
只是那人分明手脚被铁链捆着挂起来,也总给人一种可怕的感觉。
祁慈将手脚上的镣铐都取了下来,规规矩矩地放到一边,他甚至都没有打量清楚里面那个人,就背对着靠门坐下了。
这里什么都没有,无聊到只能数自己的心跳等待。
好在他也是个耐得住沉默的人,所以还不算太难熬。
大概过了多久呢
也就发了会儿呆的功夫,羁押在里面的男人便开口了。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么”
他的声音低沉,可能是太久的年岁没有说话了,带着奇怪的,找不着声调的嘶哑。
夏澈跟他交代过,无论这人跟他说什么,都不要回答。
祁慈只好装作没有听见,抱着腿继续出神。
“我倒是很少见,你这样,没有好奇心的人。”
“我在这里关了快……二十年了吧。”
“记不太清了。”
那人独自地自言自语着,似乎什么都没有说,但又说了很久。
祁慈心软得很,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我有个儿子。”
“如果他健康长大了的话。”
“现在可能和你也差不多大了。”
“只是我这么多年没回去……”
“咳咳,他可能早就以为我死了吧。”
“说不定他也在等你回去的。”祁慈也是父母健在的人,男人的话,让他想起来很久都没有见面的父亲。
这个时代,人类的寿命越来越长,衰老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当有足够的时间去挥霍的时候,眼前的时间就会变得不那么珍贵了。而等某一天开始回忆起曾经过往的时候,或许只能剩下短暂的相处时间了。
男人笑了笑:“年轻人,你有一颗善良的心,为什么会来这里”
祁慈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男……前男友。”
他说话说到一半,就连自己都觉得奇怪又可笑。
分明都是前男友了,那个叫诺阿祢耶的人为什么还会觉得,能拿自己威胁到陆北袭呢
“我能听出来,你还是爱着他的。”
祁慈垂下了眼睫,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能跟我讲讲你们的故事么我太久没有和别人说话了。”
面对这个被关在监狱数十年的男人,那头白发总让祁慈觉得他是个老者,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没有时间的概念,或许这人被关的时间远不止二十几年。
就当是……尊敬老年人吧。
祁慈隐去了陆北袭的身份,姓名,将曾经那些点点滴滴的小事,一件一件讲述了出来。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昏暗冷淡的灯光下,自己是怎样一副柔和怀念的神情,连嘴角都不自觉微微上扬。
那是最美好的,生命中最浓墨重彩的时光。
祁慈说得投入,直到喉咙干得咳嗽了,才感到口渴。还好附近有备用水源,只是这水的味道并不怎么好,带着很重的刚消毒过的味道。
他喝水的时候,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牢门,像是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分明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那人却能看见祁慈的视线落在的地方,或许是多说了会儿话,男人的声音恢复了不少,倒没有之前那样苍老的感觉了,反而是……有一种奇怪的,熟悉的感觉。
祁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他摇了摇头,继续认真地思考着什么。
“怎么了吗”
“啊……我在想。”祁慈抱着水杯, “您要喝点水么”
里面的男人笑了笑:“谢谢,不用了。”
“如果……”祁慈设想到一半,发现行不通,有点蔫儿。他本来想利用镣铐把水推过去,可是这人的手被锁链拉着吊在空中,就算水送到面前也拿不起来。
他正愁着,忽然听见一声巨大的,沉闷的声响,伴随着令挂着的锁链都晃得哗啦啦响的震动,在这空旷黑暗的地底着实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