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她马甲掉了(71)
但最令她惊讶的,还是悬崖边的那棵腊梅树,没想到已经长了那么高,记得离开时还以为它活不成。
清真给璟文治病的这些时日,她除了下山采采草药,便是在这悬崖边练剑。
当初离开师门时扔给璟文的剑竟然好好地放在她的房中,剑身光亮,定是有人定期来爱护它。
这把剑是参加仙门大会时师父为她锻造的,再次出鞘起舞时感觉仍尚在。
舞剑之际,她见一身影,忙停了动作上前作揖,“师长。”
云隐扶她起身,欣慰地打量她,“这些天可有不适之处?”
自从回了师门,云隐日夜为她调理重塑筋脉,废了不少功夫才稍有起色,这些天她也感觉丹田之处的灵力日渐稳定,不似当初乱窜难控。
“已经好多了,多谢师长。”
云隐摆摆手,笑道:“陪我走走?”
沈枝秋顿了下,释然点头。
……
“重塑筋脉,你是否还想修那无情道?”云隐抚着胡须若有所思地开口。
沈枝秋抿了抿唇,先前的挫败让她未想好今后的路,甚至生了怯懦之心。
“不瞒师长,弟子……弟子还未想好。”
“我知晓当年你有怨,无情道万人不往,你却偏偏选了无情道这条独木桥去走,是否是因为当年你父亲之事……”
沈枝秋上山时不是被捡的,而是被沈枝秋的父亲托付给他的。
沈枝秋的父亲唤作沈琮年,无门无派却能打出自己的名号,令许多大家都争相招揽,可他偏不从,不久之后便娶妻生女,成婚后受邀参加仙门大会,却连一炷香都未坚持住,得天下耻笑,许多人都说他名不配位。
从那之后,沈琮年便闭门钻研各种道术,其中便有无情道,若能修成,可与天比肩,这巨大的诱惑让他不能自已,以致后来心生杂念,走火入魔,亲手灭了自己满门,只留下一八岁孩童幸免。
沈琮年清醒后痛不欲生,传信给远在逍遥山闭关的清真,随后便在自己的女儿面前自刎而死。
那八岁的孩童便是沈枝秋。
逍遥宗的孩子皆无姓,是因为他们没有家,皆是流浪儿被捡回师门。
可沈枝秋有姓,是因为她曾经有一个家。
一个很幸福很幸福的家。
沈枝秋听到这话只摇摇头,“一开始是因为他,可后来不是,是我自己,我自己想走这条路,若是我不愿意,没人能阻止我,师长,你是知道的。”
云隐叹了口气,“情亦情而道非道啊孩子,许多人认为无情道的真谛便是断情绝爱,实则不然,无情即是有情,有情皆是大爱,大爱中方显万物无情,大爱中方显万物有情,你一直突破不了瓶颈,是因为你心中有情,可这份情是小爱,这份小爱让你斩不断心中执念,亦参不透背后深意,以至于迷失自我,陷入循环啊!”
“无情即是有情……有情皆是大爱……师长……”
沈枝秋喃喃自语之际,再抬头时发现方才站在身旁的云隐已经不知何时走了数米远。
“好好悟悟吧孩子。”
远处传来云隐的声音。
沈枝秋嘴角抽了抽,看向他手中的剑,无语出声,“师长,你把我的剑拿走了……”
“……”
*
世界一隅,暗虚宫。
此宫殿坐落山顶,周围有猛兽把守,此刻夕阳的余晖洒在殿内,一位长者看着天边的夕阳听着跪在身后的黑衣人说的话。
温卓跪下时手都在颤抖,说着在金陵的经过。
“宗主……事情便是如此,我……啊……”
被唤作宗主的人只一甩袖子将他猛烈撞到身后的墙壁,温卓忍痛爬起,再次来到他的脚边,“宗主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属下这次是遭人暗算,我保证!我保证下次定能办好!”
裴昭羽缓缓转身,随着他的动作,温卓只觉得是一种煎熬和死前的凌迟。
他俯下身,抬起他的下巴,眼中尽是玩味,“下次?哪有那么多下次?”
一直站在旁边的白发老者,佝偻着背眼神凶戾,“宗主,此次还有收获。”
裴昭羽起身,擦拭着自己方才摸过温卓的手指,听到这话目光转向他,“哦?什么收货?要是不能令我满意,今天你们两个就是外面那群畜牲的宵夜。”
宋闻升露出自己所剩不多的黄牙,谄媚笑道,“我找到了少宗主。”
温卓听到这话瞪向*宋闻升,似是在恨抢了他的功劳。
裴昭羽没有言语,把玩着尾戒,眼睛看向远处的夕阳,“在哪?”
“在青云宗。”
此话一出温卓发出一声嗤笑,忙叩首,“宗主,我知晓少宗主在何处,他这一年恐都在逍遥宗,得逍遥宗庇佑,所以我们才一直没寻到。”
宋闻升听后只挑了挑眉,并未反驳。
“逍遥宗?”
“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派,只是有仙人坐守,这才存世到如今。”
“仙人?”裴昭羽冷哼一声,蹲下身子折下面前尚未开花的骨朵,语气间是漠然和平淡,“有神在,哪能容得下仙。”
温卓勾了勾嘴角,瞬间领会其中意思,心中巨石落下,叩首谢命,“多谢宗主,属下遵命。”
此刻天边竟然拢来了乌云,鸣起了惊雷,突然狂风大作,黑云滚滚,一声“轰隆隆”将这天际炸响,但却无雨落下。
“打雷不下雨可不是好兆头。”
裴昭羽看了片刻后甩袖而走,只留下这句话。
“是,属下遵命。”
一人躬身,一人叩首。
宋闻升看着跪在地上的温卓,戏虐出声,“下雨可是你的拿手本事,是不是啊,少宗主,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