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可待/思睿芳华,良辰可待(117)
“我们体育老师好说话……”
“嗯?”
“教我们的陈老师人特别好。”
“你现在这样去找场上任何一位男性,他都会很好说话。”
“老大,你……真是……你就不能……”
“不能什么?嗯?”
“你就不好说话。”
“那我走了。”
“走就走,我去找别人教,比你好说话多了。”
“最近越来越猖狂,你说我该怎么治?”
“老大,我错了……”
“饶你一次。”
……
她过于笨拙,以至于喝了一肚子泳池的水依旧没成才。
吴文俊说:“我终于知道陈老师为什么好说话了。”
“为什么?”
“朽木不可雕,教你是为难自己。”
“我……”
最后,她也只学了个半吊子,吴文俊说:“能自救就好。”
唐睿却不罢休,于是推他去了深水区,自己便独自摸索。
他们一直玩到了晚餐时间,吴文俊拿了浴巾站在泳池边,“该吃饭了,上来。”
唐睿一骨碌爬了上去,又钻进怀里抱着他,“好累……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吴文俊搂过她去往浴室,“想回去了?”
“嗯。”
“再等两个钟头。”
“好。”
他们吃了一顿意式餐,便去了地下桌球馆。
唐睿深感讶异,许久未玩,她倒有些手痒,可又因此想起了苏辰,她也没了兴致,只是坐在一旁观望。
那个人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青春,所有的第一次,或许,她这辈子都难以忘却。
据说这里玩的最好的人是阳恒远,但唐睿却有把握让他毫无上手的机会。
她暗自叹息,心下却不平缓。
她并不喜吴文俊这群发小,大多是风流公子哥,除了吃喝玩乐,便是等着继承家业,当然,吴文俊似乎也是。可她又觉得吴文俊和他们不一样,起码他有思想深度,上能说国家政策发展,下能随口说一番名流巨著的见解,且做事有原则,实在不能和他们混为一谈。
她深知这些人际交往不过是迫于家族关系不得已而为之,吴文俊与他们并不多真心,或许,他对那个竹马最为真心。
唐睿暗思吴文俊如何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却不自甘堕落,竟成长为如此三观极正的人?这得是多大的定力,可见他真的极其固执,哪怕这种固执是赞赏。
她深知此刻她的眼里只有对那个人的欣赏与情意,可她也不避讳。
吴文俊随手将球杆扔给旁人,随即走过来搂过她,悄声说:“别这么看我。”
唐睿顺势靠在他肩上,“老大,你每天会不会很辛苦?”
“嗯?”
“应付这么多人会很累吧?”
吴文俊低头看向她,嘴角含笑,“为什么会问这个?”
唐睿毫不避让地与他对视,“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以后我会少让你操心,你别太累了。”
吴文俊转而笑意更深,“你是所有关系里让我最舒服的,所以算不上操心。”
唐睿目光栩栩,眉眼弯弯,“真的么?”
吴文俊随手将她额角的碎发撩开,“真的。”
这句话堪比所有的情话,唐睿满心欢喜,填满了整个心腔的浓情蜜意。
她蹭在他胸前,“为什么?”
吴文俊手半掩在鼻下间,唐睿对这个动作太过熟悉,她有种预感接下来不会是什么好话。
“一根筋。”
唐睿却也不恼,反而笑了,“也好,这样你比较轻松。”
吴文俊悄悄吻过她的鬓角,她便静静缩在他怀里。
“阿俊,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粘人?”
或许是他们太过浓情蜜意,阳恒远实在看不下去,他走向他们揶揄了一番。
唐睿从他怀里直起身来,挑眉道:“竹马吃醋了?”
阳恒远似乎乐了,坐在他们一旁笑,吴文俊狠狠地瞪着她,她瞬间没了气焰,只能低头躲避着。
阳恒远笑得更欢了,“阿俊,你就是这么对小睿睿的,女人要宠着,你这样会吓跑弟媳的。”
唐睿忍着呕吐,“竹马,我们可以和平共处,统一战线,友情提醒,你现在在找打。”
吴文俊的脸更黑了,目光巡回在他们之间,说:“以后你们俩少见面,少说话。”
她和阳恒远一听顿时破口大笑,吴文俊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随即又被人叫了前去同玩,留下唐睿和阳恒远大眼瞪小眼。
阳恒远咧嘴笑得张扬,说:“我一直觉得阿俊是不会用心喜欢一个人的。”说完,他又嗤笑一声,摇头说:“应该说我们这些人都不应该认真喜欢一个人。”
唐睿不是听不出他语气中的嘲弄,但她只是微微笑了笑,对于这个话题她并不想深究。
阳恒远抬头时又换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嘴角噙着笑意,“杨曼书为难你了吧?”
唐睿故作懵懂,摇头说:“她为什么为难我?”
阳恒远笑出了声,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又说:“其实,我很好奇你是什么吸引了他,值得他放弃了这里的家族力量为你留在了C市。”
唐睿再次摇头,又低头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知道他的抱负和野心的,可就是因为知道,我才更加迷惑。”
阳恒远说:“或许是你让他感到轻松,我很少能看到他真心的笑,今天是最多的。”
唐睿再次看向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她不自觉地弯了嘴角,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两年前我从来没想过会和他有今天。”
阳恒远看了她一眼,又与她一同看向吴文俊,说:“昨天我在咖啡店看到你了。”
唐睿猛然看向他,他嘴角勾笑,却并不诚善,说:“放心,无意中看到的。”
唐睿一时有些难以启齿,她该如何解释那一幕?或许她该解释么?
未及她思虑完,阳恒远又说:“我只希望你不要辜负他,其他不需要解释。”
唐睿郑重其事地点头,说:“我不会。”
阳恒远又笑了起来,说:“其实你们挺像的。”
唐睿终于放松下来,看着不远处走来的人影,说:“他过来了。”
吴文俊坐在他们之间,左右打量,最后目光落在阳恒远身上,皱眉说:“在说什么?”
唐睿挪过去抱着他的手臂,说:“我们没说你的坏话。”
吴文俊又看向她,见她装的楚楚可怜又觉好笑,于是顺手搂过她,“此地无银三百两。”
阳恒远对她善意一笑,随即识趣地走去了别处。
唐睿凑近一步靠在他肩上,他笑着搂紧了她,说:“我们回家。”
唐睿欢呼着坐直了身体,又趁人不注意偷偷在他脸颊啄了下,他似乎乐了,用手捏着她的脸颊,柔声说:“待会去告别的时候要装病。”
唐睿狡黠一笑,随即倒在了他肩上,他低头笑了笑,顺手搂过她走向众人,说:“唐睿好像着凉了,我带她去医院看看,你们继续玩。”
唐睿有气无力地倚在他肩上,又像模像样地咳了咳,说:“我没事的,你们继续玩吧。”
阳恒远掩嘴笑了笑,却并未拆穿。众人见她通情达理也不好挽留,于是才放了人。
临走前,杨曼书说:“下次再一起来玩。”
吴文俊只是笑了笑,唐睿说:“好的,下次我们不喝二楼的咖啡。”
杨曼书依旧笑意不剪,说:“好说。”
他们一走出俱乐部,唐睿便满血复活地笑着说:“老大,我装的像吧?”
吴文俊明显在忍着笑,他说:“不错,比之前有进步。”
唐睿无比欢欣,不免洋洋得意,说:“以前为了帮你逃脱我可练了不少,还是有用的。”
街上已经十分冷清,只有零星几个人行色匆匆,夜风吹来,生了几分寒意。街边卖烤红薯的小贩依旧在大声叫卖,似乎不惧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