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小右顿时停住了,有些蒙:“……啊?”
“这是他给自己设计的图案,说是自己在和谁交往,就会送给谁。”连湛解释道,“他是不是没有告诉你?”
覃小右立刻跳起来:“我操!没有!这个神经病!”
他马上就感觉浑身别扭,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他和胡斐见面加起来也就三四次,每次不是被骗就是被逗,简直讨厌死那家伙了,结果自己身上竟然戴了那家伙的印记,还戴了好几天,简直不可理喻!
又想到刚才连湛的低气压,他脸上忽然一红,瞥了连湛两眼。
原来这王八蛋老师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让他戴……
刚才的那个吻,加上现在这个理由,覃小右一下子就不炸毛了,脸上未消退的热度还越来越高。他哼着声,不说话,整个人沉浸入了一种奇妙的情绪里。
连湛见他总算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又摇摇自己正抓着的手腕:“不生气了?”
“还是很不爽。”覃小右嘀咕。
连湛半蹲下来,抬头去看他低垂着的脸:“你为什么想恢复记忆,你不是讨厌我吗?”
覃小右连耳根都是通红的,热得要命,好像被他戳破了什么秘密一样,坚守最后防线,躲躲闪闪地又抬头,移开视线。连湛跟随他的视线再次站起来,道:“你不是只想报复我吗?”他的手指触了触覃小右的脸庞,“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覃小右对他的态度始终都是抵触不悦,每次见到他就要跳脚发脾气,从没有一刻表示过喜欢他。他也不是察觉不到,覃小右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叛逆,只是有些幼稚过头。
毕竟覃小右因为他的过错而化了人形,又没有监护人,就这么自己一个人瞎过了十年。
对自己使一点坏不难理解,虽然出于本能地想亲近自己、但又因为那件事而厌恶自己,也是正常的事。
他的年纪还太小,如果确实抵触,那自己早点离开、断掉联系,也是为了他好。
但现在看起来却不只有“本能”的亲近。
连湛心底软了软。他手下的少年皮肤鲜嫩又美好,充满朝气和活力,热度极高,仿佛要灼伤他的手指。
覃小右窝囊地不看他,全身的刺在这个时候都软了下来,再想努力竖起,也只能让它们显得像扎手的小绒毛,笨拙而毫无杀伤力。
“融合记忆……让你别再那么讨厌我……还有看看你喜欢怎样的……”覃小右声音小到听不见,“可,可能会学一学……”
他的声音突然大起来,自我反驳:“我才不会去学那个傻子!只是想让你喜欢我一点,我以后才,才方便治你!”
覃小右把腰板挺直了,若是脸不要那么红,那这话可能会更有说服力。
25.
连湛望着他的神情,顿了片刻,忽然浅浅地笑出声来。覃小右的脸越发热了,跳脚说“你笑什么笑”,被连湛一个摸头,又安分下来。
“你不用这么费心,”连湛道,“你想要什么,我本来就会答应你。”
覃小右道:“你答应我不就是因为想跟我划清界限……”
他仍然介意这件事,耿耿于怀,到了尾音还咬咬牙,显得十分不爽。
连湛仍然记得他待在自己家的最后一天,他们玩一个游戏,游戏的条件是他会答应覃小右一件事情。
但覃小右似乎并没有想起来这件事,他便也不提,只道:“如果你不想划清界限,那就不划。”
覃小右挑眉:“那你还是会答应我说的事?”
连湛点头。
“我要揍你也可以?”
“我不介意。”只要你揍得下手。
覃小右绞尽脑汁想过分要求:“我要你给我当……当仆人也可以?”
连湛回答:“看你想不想了。”
覃小右来劲了:“我要你把你的存款打一半给我也没问题吗??”
连湛道:“之前准备补偿你的时候就打给你了,”他淡定道,“只不过你还未成年,等你十八岁有自己的账户了,妖协会把所有的钱转给你。”
覃小右说到底还是个幼稚学生,没见过世面,碰上这个情况就傻了。他“啊”了一声,低下头,纠结地拧了两下眉毛,半信半疑问:“你……打了多少?”
“不多,几十万吧。”连湛答道。
覃小右平常花个几十块钱都紧巴巴的了,突然天降几十万,这几十万还可能从十万到一百万不等,整个妖立刻就傻了。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揪住连湛的衣服,好像是觉得他不可理喻:“你打那么多钱给我干什么!我又没那么值钱吧!”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对,又嘟囔一声:“不是说我很便宜的意思!”
连湛哭笑不得,道:“我愿意给你。”
覃小右哼哼唧唧地说:“反正……反正是你活该和自愿……我只是跟你开玩笑……”
两个人在教室里纠缠了这么一会儿,总算是把话说开了,达成了短暂和解。连湛下午没课了,覃小右还要上课,干脆带他去吃个午饭。
覃小右喜欢喝汤吃肉,口味比较荤,但是不太能吃辣,点单的时候他又念起来上次胡斐的事,抱怨了几声。
他们这才又想起来头上那个发卡。它长得很小,覃小右发量挺多,平时完全可以把它完全遮在下面,不出来碍眼——但是现在知道这个是胡斐的标志,覃小右整个人都觉得怪怪的。
然而也不能摘掉,胡斐警告过,摘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覃小右想着这个就根本坐不住,连湛忽然站起来,到了他身后,道:“先别乱动。”他将发卡挑出来,将那弯曲银针从头捋直,他的手不像胡斐那样什么都会编,摆弄了几下,最后只弄成了一条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