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城(27)
宇文音儿自小,师父教她苦练的便是轻功以及隐身。鬼步起,幻影灭,息如风,现如魅。这是鬼步隐身之术的秘诀,但现在宇文音儿还没有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她能够在白日之下完全消失,但像冷秋云这样内力深厚的人在她现身的那一刻依然能感受到她的气息。
所以,就在宇文音儿现身的一瞬间,冷秋云横剑背后及时挡下她的攻击。转身间她又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冷秋云又一次准确的感知她出现的方位,一个挑剑猛踹将她踹到十米开外,在玉溪身后。
宇文音儿勉强站起来,左手捂住胸口的一瞬间吐出一口鲜血。
“音儿抓稳!”玉溪站起来,挥剑一砍,将右边铁索砍断,桥顷刻间倾斜,宇文音儿与冷秋水及时抓住左边绳索才没有掉下脚下这深不见底奔腾不息的江水。
“音儿快走!”玉溪再起抬起剑,意欲将左边的铁索也一起砍断。
宇文音儿知晓玉溪的意图,她不会走,她抓稳铁索,也极速思索着如何让受伤玉溪能在桥被砍断时抓稳铁索不会掉下去。
冷秋云自然也知道玉溪的意图,他冷笑一声,稳稳抓住铁索,就在玉溪挥剑将铁索与桥面一并砍断的瞬间射出暗器飞星,击中玉溪抓住铁索的手,玉溪便从摇摇欲坠的桥上掉下去。宇文音儿毫不犹豫地扑过去拉他,却抓不住他的手,眼看他往滔滔江水下坠落,她松开了紧紧抓住铁索的另一只,朝他扑过去。
玉溪惊诧间惶恐不已,她紧缩的眉目,焦虑的面容,如梦的身影,飘散的发丝,他不能失去她,不能让她再一次为他不顾生命!
他张开双臂猛然抱住她,轰然,两人没入江水之中。
两人在水中抓紧彼此的手,在这滚滚江水中奋力游出水面,可是江水湍急,将两人一路向南推去!
江水一路向南,在十里外分成两支,其中一支流往东南,河面渐渐变小,水流也渐渐变缓。青山绿林间,一个四十多年纪的汉子划着竹筏顺流而下,嘴里唱着嘹喨爽朗的山歌。
他今天打了许多鱼,正准备回家杀鱼煮汤给媳妇吃,心情比这晴朗天空,翠绿山林,舒爽山风还要好。忽地两个人破水而出倒在他的竹筏上,他瞪着炯炯双眼一瞧,吓了一跳。
“我说小丫头,你不用每次出现都这么惊天动地的好吗?”
宇文音儿睁着疲惫的双眼,用尽最有一丝力气道:“三师父……”然后安心的晕过去了。
汉子一愣,朝她旁边的玉溪道:“你又是谁啊?”
“救救她!”玉溪说完这一句也晕了过去。
“好了,都晕了,我有这么吓人吗?”男子无奈摇头。
☆、情现(4)
密林深处一户人家,篱笆处棚架上盘踞的豆苗开了娇俏的紫红小花,一旁的果树上挂满黄橙橙的果,看起来香甜可口。
炊烟升起,黄衣夫人正在将丈夫刚刚打回来的鱼开肚去鳞。屋里干净整洁,南墙木床上一对少年少女并肩躺在床上。女的脸色苍白,虽然身上盖了棉被仍然在微微颤抖,男的则背部朝上趴在床上,他的背部受了伤,但已经包扎好。
坐在一旁的汉子仔细端详着手中的三角暗器,不知在想什么。
“音儿!”少年突然醒来,身体一震,发现自己趴在床在,陌生的房屋,身旁的汉子却有些面熟,原来是方才竹筏上的大叔,是他救了他们。
“你放心,小丫头没事。虽然受了点内伤,加上寒疾发作,受了些苦,但我已经为她运功疗伤,再过一会儿也该醒了。”
玉溪挣扎着坐起来,发觉宇文音儿就躺在自己身边,悬着的心落下,却仍是自责不已。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伤你们的人是谁?”
“我也不清楚那人是谁,但应当是宋王派来的人。”
“宋王?与宋王有什么关系?”
“是冷秋云。”宇文音儿醒来,要起身,玉溪赶紧去扶她。“宋王屠杀隐逸山庄,我闯入他的王府烧了他的湖心岛,还抢了他掳走的美人。他估计气疯了,派了冷秋云来杀我们。”
“原来如此。冷秋云我在十年前见过一面,虽是个行事古怪的人,却并非良心泯灭,他怎么会为宋王卖命。”
“我也很奇怪。”
“冷秋云是何人?”玉溪道。
“冷秋云乃江湖第一剑,本是个孤儿,被少林寺玄明大师收养,他痴迷剑术,数十年来勤学苦练,独创飞鹰剑,横行天下。”话音刚落,一记三角暗器破窗飞入,汉子空手一伸,宛若摘星,将暗器牢牢夹在两指之间。
汉子抓起台上长剑,推门而出。
“欧钦荣!原来是你,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却不曾想到再见你竟然成了宋王的走狗。堂堂江湖第一剑,却为虎作伥,你有何颜面再见玄明大师?”
冷秋云冷冷一笑,“十年不见,不知你的剑术可有长进?”
剑光晃目,顷刻间冷秋云已经飞到身前,眼看他手中长剑就要刺穿欧钦荣的胸膛,却见一道剑光划过,逼迫冷秋云收手闪身后退。
“看来你的内力大有长进!”
瞬间,两人同时发起进攻,剑刃碰撞,剑光连闪。两人都是身手敏捷的剑术高手,剑落之处衣角也未曾碰到。霎时,飞鹰剑起,每一剑都如雄鹰展翅,利爪飞扑。欧钦荣也不甘示弱,他独创的飞英剑,刚柔并济,冷秋云每每挥剑刺来时,都能挑、挡、推,轻松化解。
冷秋云毕竟是老了,渐渐吃力,落在下风。欧钦荣每次进攻,直刺、横砍,招招落到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