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停留(31)+番外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饿了三天三夜后在“莫停留”吃的那顿冷餐。馒头有些硬,凉菜也不算新鲜了,可他吃的格外的香。
不知道阿谋怎么样了……
战秋狂忍不住弹了自己一个脑蹦,夜色无边,月光旖旎,这个时候他想到的不是红迎楼里的姑娘,而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小男孩。
他觉得自己有毛病。
老者瞥了他一眼,笑道:“这年头像你这么有礼貌的年轻人不多了。”
战秋狂道:“前辈们总是令人敬仰的。”
老者摇了摇头:“很多人见我这老头子破衣烂衫一身臭气,就都不敢近身啦。”
战秋狂笑了笑。
老者回身看了眼那匹白马,道:“这马脚力不行啊,你就骑它?”
战秋狂道:“确实不行,这也不是我的马,是位姑娘的。”
老者意味深长的笑道:“原来如此……长得英俊的年轻小伙子总能从姑娘那里弄到各式各样的东西。”
战秋狂嘴角抽了抽,他要怎么解释这匹马其实是他抢来的。
老者顿了顿,又道:“男人从女人那拿东西都是她们自愿拱手让出来的,可女人什么时候想要了可不管那一套,哪怕生抢也要弄到手。”
战秋狂摸了摸鼻子,为了掩饰尴尬,只能随口问着:“怎么?您见到有哪位大姑娘抢东西了?”
“前几天在一间茶馆外,也是马,那姑娘厉害了啊,一抢就是两匹。两个年轻小子气的脸都白了。”
战秋狂没什么兴趣听他讲姑娘盗马,便专心的啃着手里的兔子腿。
老者都快将水囊里的酒喝光了,才惊觉的喊出声:“糟啦,我这老头子一喝酒就忘形,要把小兄弟的酒喝没了。”
战秋狂倒是不介意,摆了摆手:“无妨,都是身外物,喝光了再买。”完全忘了自己身上就只剩下几个铜板了。
老者道:“荒原几里哪有地方给你买酒?何况又是这么好的酒。”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神秘一笑,道:“你也是去苍然堂?”
战秋狂不解:“不去。前辈为何这么问?”
“你还不知道吧?苍然堂堂主辛苍要摆寿宴,这事几个月前就传开了,可就在几天前,有人给苍然堂送了封信。”
“什么信?”战秋狂停下了嘴上的动作。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铩羽门的少门主要在寿宴那天,上门去取辛苍的老命。”
第18章 接招
战秋狂怔了证,手里的兔子腿差点掉到地上,他猛然发问道:“铩羽门少门主?那不就是屠昀司吗?!”
老者笑道:“就是屠昀司啊!”
战秋狂还不知朝廷已经为屠昀司洗了白,一时只觉得有点懵。
老者看穿他的心事,解释道:“杀害将军儿子的人不是屠昀司。楼心月是胡堃的人。太子被幽禁了。”
三句话点明了一天之前发生的所有事。
战秋狂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虽然金陵离扬州这边不算远,但消息传来也是需要时间的,这些事虽然一夜间传到扬州以北,却并不是昨天发生的。
老者脸上露出个叵测莫名的笑来,他全凭猜测认为这个年轻人肯定整日关起门来跟姑娘嬉戏享乐,这才忽略了这么大的爆炸消息。
战秋狂的脸色暗淡了下来。他不明白既然连屠昀司都不追拿了,为何还要去抓沈辰,而且锦衣卫还是便衣去的。
锦衣卫们话中含糊其辞,所指的“上头”是什么人?是胡堃吗?那个打头的头领明显不是个省油的灯,有意隐瞒行踪为的是不想他人知道,是沈辰掌握了他们什么命门吗?战秋狂自认他这个朋友没有这么大本事。
“这群北上的侠客们多是冲着悬赏来的,闹了这一遭大家都白忙活了,还好苍然堂堂主热情好客,不少人都留下等着参加他的五十五寿宴了,屠少门主若真敢在这日现身,老朽倒是敬佩他有些胆量。”
这个老者也是内家高手。战秋狂方才就没察觉到他的存在,此刻他半眯着眼睛,醺醺然的品着酒香肉香,美的一塌糊涂。
两人在火堆旁睡了一夜。
转天清晨,老者已经不见了。水囊就放在他躺过的地方。
战秋狂解了马,继续上路。
沈辰与沈月躲避锦衣卫半日时间,沈辰与打头的那人交了手,吃了一刀。
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人对手,何况那人身边还带着手下,只得带着沈月遁身而逃。
战秋狂远远瞧见一个身着青色衣裙的娇弱身影被两个大汉围住,情急之下飞身从马上跃起,起落过程中两枚铜板已打了出去。他稳稳的落在一棵树上,无声无息。
天再次暗了下来。春风中分明弥散着暖意,却有一股寒气自沈月的周遭向她纷迭至去。
沈辰身上无数大小伤口,最严重的是胸前一道长痕,自颈部下方险险的划开延伸到左胸前方。他身上的衣服被血染红,本就苍白瘦削的脸此刻蓦然变得透明,在黑漆的林中异常显眼。
华服锦衣的头目笑了笑,露出金色的门牙,他看了眼挡在沈辰眼前的年轻人,极为不屑的哼了一声:“识相的话趁早束手就擒,我们只要那个女的,只要你们肯将她交出来,我们不会伤你们的性命。”
战秋狂将他那把赤色大长刀扛到肩头,桀骜狂放的脸满是不以为意,他摸了摸刀鞘,扬着轮廓刚毅的下颚,问道:“锦衣卫啊?你是他们的头儿?叫什么名字?”
他没跟朝廷的人打过交道,说不准眼前的这个被手下唤作“大人”的人是不是锦衣卫的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