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国舅的太师路(45)
“你呀!”
弘治帝用手指轻轻点了点稚童柔软的鼻尖,朱厚照顿时眼眶发红。
捂着口鼻,说什么不让弘治帝再碰。
弘治帝摇摇头,“不会用典,还在父皇这儿卖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是这样用的么?”
“儿臣出宫时,曾看见一处甚是华丽的酒楼,但大白天却关着门。儿臣便问穆舅舅,‘此处为何白日不迎客?’穆舅舅便告诉孩儿,‘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殿下,我们还是尽快走吧。免得被此家主人听见。本就经营不善,最怕旁人言语,若是派人来赶,便是我们自讨没趣了。’”
弘治帝很是稀奇,“这家酒楼叫什么名字?”
“醉仙阁。”
苗永面露古怪,忽然气血上涌。
朱厚照瞧见,连忙推了推弘治帝胳膊,“父皇,快看,苗大伴是不是病了?”
弘治帝偏头去瞧,苗永连忙掩袖咳了咳,告罪退出殿门。
门外守着的小黄门连忙迎上来,谄媚笑道:“公公,有何吩咐?”
苗永悠悠瞥他一眼,“不该问的事别多问,知道太多没好处。做奴婢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本分,明白没?”
小黄门顿时流露愧色,连连应诺。
苗永想起刚才的对话,不由摇头失笑。
妓院门前,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嗯,有理,甚是有理。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接到张载臭着脸说着太子殿下一月后便可大安的喜讯,一夜未合眼的徐穆喝下丫头递上的三大杯浓茶,精神抖擞地入宫当值了。
当值结束。
出翰林院的路上。
正遇上罗钦顺,同行另有一名与其年岁相当,一身青袍的青年。
罗钦顺介绍道:“这位乃鸿胪寺左寺丞马承马大人。”
从六品。
徐穆脑海中蹦出这几个字眼,脑筋未转过来,身体已自主“工作”。
“下官徐穆,见过马寺丞。”
做官时间不长,徐穆做的第一件事却是花七天时间,将明朝的整个官僚体系背得滚瓜烂熟。
起初,做梦都在嘀咕。
一日,徐天偶然听见,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震动。
一心认为是自身办事不力,连累自己做梦都为这等小事烦心。
为给自己解忧,让自己写下一张单子。
请管家,一字一字地教。
每日用饭时,给自己重复一遍。
果然事半功倍。
马承微笑摆手,“本官与允升乃是同乡,两家又是世交。徐编修乃是允升好友,便是自家人,不用多礼。日后若有事请本官帮忙,尽管开口。”
徐穆正要含笑答谢,忽然眼前闪过田代那张脸,不由转过心思。
“马寺丞好意,穆感激不尽。倒正有事相询,不知寺丞何日得闲?”
“哦?”
马承微挑眉梢,与罗钦顺对视一眼。
罗钦顺笑道:“顺和兄今日可有要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便入徐府,听听咱们这位编修大人有何急事?”
瞥见罗钦顺眼中的戏谑之色,徐穆才觉鲁莽。
却睁着一双极是“犯规”的灵动双眸,小鹿乱撞一般,眼巴巴地盯着马承。
马承对上,略咳了咳,只得举白旗投降。
“既是如此,本官就不推辞了。两位贤弟,请。”
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琢磨,自己的大儿子今年该是十五,比这位小编修,貌似还…大点儿?
罗钦顺暗地里糊糊脸,一脸义愤填膺。
卖萌可耻!
徐宅门口,一身粗布衣裳的门房和迎客的小厮领着众人入内。
起初,马承并未起疑。
刚下门阶,忽然觉得背后发凉。
原以为是风声紧。
步入院中,不经意地望着院中景致,忽然觉得格外眼熟,却怎么也想不出自己在何处见过。
去恭房如厕,竟发现屋后还有一座演武堂。
古怪。
甚是古怪。
七品文官家中,居然建了一座演武堂?
太常寺李少卿家中倒也有演武堂,但那是李少卿出生京卫。
徐穆出生大同,家中族人虽多,听允升说,除却少数经商,大半务农,怎么看徐穆这身板也不像通武事呀。
若说是前任主人留下的,占了这么大的地方,修建时为何不拆除?
若自己没看错,堂前支柱用的是京城中建宅极为走俏的楠木?
需知由于太宗皇帝迁都时,极爱金丝楠,自此宫城修缮、建造宫室专用此楠。每年江南的楠木,几乎大半被宫内订走。连藩王就藩,除了江西的藩王仗着地利还能用上一院金丝楠外,其余藩王,除却太宗时袭封的,都只得用香楠。
别的不提,三相公、六部尚书府邸,三位相公倒是被圣上赐过香楠,勉强做了几件家具。连工部尚书家中都只得一张水楠做的桌案,老师致仕前还曾酸溜溜地提过。
不说价值连城,便是以徐穆一族的家底儿,买都买不起巴掌大的一块儿。关键是没有门路,根本买不到。
再凑近了看,廊檐上似乎还雕有云纹?
马承眼角抽动。
风亭内,石桌上已摆上素雅的茶具。
娇美的丫鬟们捧着食盘,衣裙轻动,脚步无息。
马承心有疑虑,便多看了几眼,这一看,眉峰紧皱。
丫鬟们腰间分明都挂着一串铃铛,可一路走来,却没有半分声响。
便是再训练有素的丫头,也不可能如此。
这是丫头?
不是锦衣卫变的?
心上一计。
便故作失手,打翻了一个茶具。
下一刻。
茶具稳稳落在一美貌丫鬟半抬的脚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