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越拿着香槟,正想与女方宾客、亲友们寒暄几句,没想到众人来得快去得也快,眨眼间就散了个干干净净。草坪婚礼结束后,大伙儿移步到江曼酒店,开始接下来的婚宴。
一大排改装豪车,浩浩荡荡出发,闻家与关家这场婚礼,当真是轰轰烈烈,天和万万没想到,张秋的工作单位居然来了这么一大伙人,全是隐形超级富豪,实在也太……算了,反正是张秋的婚礼,她没意见就行。
江曼酒店整个辉煌大厅布置成了闻天岳与张秋的婚宴厅,关越带着天和,依次与客人们寒暄。
天和:“办一次婚礼实在太折腾了。”
普罗:“今天的婚礼会场,弥漫着一股奇怪而尴尬的气氛。”
天和一边与客人握手,一边点头亲切微笑,不时低声朝耳麦里说:“我现在对秋姐单位的那些亲友比较好奇。”
江子蹇去接待本地名流,关越则负责陪做金融的老板们,剩下天和看他们实在忙不过来,便准备去朝传统文化研究办公室与野生动物保护什么的寒暄几句。天和简单查了下,发现这个单位主旨是保护考古现场,偶尔处理下保护动物,但整个风格也非常的奇怪。
天和:“整个看上去就是一群没事干的富二代与官二代。”
普罗:“确切地说,官二代只有两个,一个是你正看着的陈真,他的父亲曾经是部级干部。”
天和望向宴会厅一侧,吴舜正在与一名三十来岁的文雅男人笑着闲聊。那名叫陈真的男人眉眼清秀,却带着一股英气,虽然时常笑着,半点不端架子,却隐约透出些许威严。天和早在草坪婚礼上就注意到了,轩何志只是他们的官方发言人,陈真才是他们的头。
“伴娘叫周宛媛。”普罗说,“看来她对你大哥有一定的好感。”
天和观察另一侧,说:“长得很漂亮,另外那位……”
伴娘是个长发大美人,正靠在栏杆前,闲适地与闻天衡不时小声交谈,聊着聊着,闻天衡做了个“请”的手势,与她一起转身走了。
“……蒙眼女孩叫方宜兰,”普罗在耳机里说,“根据搜查所得资料显示,是一位钟鼓文专家。”
普罗又说:“另外两位,在吃零食的,一个叫迟小多,另一位叫陈朗。使用手语交流的陈朗,是陈真的弟弟。迟小多看上去平易近人,却有一个惊人的靠山……”
天和再看栏杆下角落前的沙发上,坐着两名看似不大的少年,那个叫迟小多的,与陈朗用手语交流,显然两人也在好奇地观察宴会厅里的客人们。两名少年注意到了天和,便朝他一笑。
普罗:“靠山的名字,叫瓦波利切拉,他们是恋人关系,建议夫人公关,从迟小多开始。”
天和:“那确实……有必要套下近乎。”
天和知道自己不能总是戴着耳机自言自语,于是正准备摘下耳机过去寒暄几句时,关越应酬完毕,过来牵起天和的手。
“待会儿我带你去见一见全场最有钱的人。”关越低声道。
“我以为我已经认识了。”天和有点诧异地说。
关越:“老实说,我还差得很远……小多?”
迟小多笑道:“嗨!关叔叔!”
迟小多长得眉清目秀,穿了身休闲西服,见关越与天和过来,陈朗简单打过招呼以后便回去找兄长,关越做了个“请”的手势,将迟小多请到贵宾室里。迟小多好奇地看着天和,天和能感觉到,这少年本来就有与自己亲近之意,只是觉得自己看上去不太平易近人,便一直没过来打招呼。
贵宾室里,闻天衡正与周宛媛,以及一名高个子男人打台球。
“Valpolicella。”关越说。
天和:“……”
那男人吹了声口哨,笑着过来与关越拥抱了下,又双手与天和握手。
天和:“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叫我项诚。”那男人笑道,“Valpolicella是艺名。”
天和看到这人时便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项诚长得很英俊,却不像关越犹如刀锋一般,相对而言更内敛一些,五官棱角与眉眼的气势也不如关越冷漠而凌人,却让天和觉得,这家伙是个……是个……
如果用第一眼来评价一个人的感觉,天和对项诚的猜测,那气质,就像个什么小国家的国王或王储。
项诚在上一次关、闻联手对付Andy时,提供了极大的帮助,目前也是他们最大的主顾之一,这是关越为数不多的朋友,天和自然也要朝他道谢,于是闻天衡与那名叫周宛媛的女孩打着台球,沙发上,迟小多与项诚,关越与天和,各坐一边。
大家互相握过手,忽然冷场了,项诚只询问了几句早上的草坪婚礼,众人忙一致点头说办得很好很成功,谁也没有提他们家那位不合时宜的主任。
普罗:“冷场了怎么办呢?还是让我来吧。”
天和:“……”
关越做了个手势,示意普罗不要胡说八道,平时关越与项诚的沟通,大多是谈资产配置与慈善基金之类的话题,项诚对怎么赚钱不太上心,对关越花钱的本领倒是很崇拜。毕竟关越知道许多花钱的门道,可以让项诚变着花样讨小男朋友开心,做做公益一类的事。
“项总最近忙什么?”关越显然在没话找话。
项诚客气地笑道:“到处游手好闲地乱逛,关总呢?”
迟小多:“他肯定很忙啊!人家要工作的,还用得着问?”
“对哦——”众人一起哈哈地笑了起来,又冷场了。
天和深吸一口气,心想这种社交场面,实在太……艰难了。看得出来对方对这种上流社会风格也有点不太自在,大家都努力地想变得融洽点。